赫連玦默默忍受著周海藍刑打無非是想得知自己的身世,為此他身上有了那麼多傷痕,那麼多痛,她看到過。將心比心,她可以體會那種痛與難。
曾經為了救出母親她也承受過非人的折磨。
此時此刻他的回答沒有錯,說出最渴望的心願沒有錯。可為什麼她的心這麼痛,痛到痙攣還在加劇。
勉強撐開沉重萬分的眼皮,幻影重重裏她看到了赫連玦冷凝的輪廓。一絲苦笑自唇邊蕩開,一切全是她的自作多情。
從來他的心裏隻有柳依諾一人,為此甚至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血。她還能奢望什麼呢?是她太傻太天真,他隻是說出了真話,她沒有權利怪他。
“周海藍,我到底是誰?”用狂吼來掩飾心中的劇痛,雲歡顏剛剛的那一記帶著怨懟又自嘲的眼神挖著他的心。
他一旦說要雲歡顏,依照周海藍變態的程度,她一定殺了她。他不能冒這個險,不能!哪怕讓她恨死自己,他也必須絕情。
“哈哈哈哈……你就是我從路邊撿到沒人要的雜種。”得意說出曾經給予的答案。她越是如此,赫連玦越有顧忌,越焦急,卻不敢對她怎麼樣。
“既然她是你不要的,那麼,我現在就殺了她。以免她的存在妨礙你和柳依諾的幸福。”獰笑著扣動扳機,子彈上膛的聲音是閻王的笑聲敲在人心頭,驚恐鑽入靈魂。
身上的痛,靈魂裏的痛,雲歡顏整個人陷入半昏迷的狀態。若不是還牽掛著母親,不敢走。在赫連玦的絕情下,她已不想再活。
這人世間除了母親和妹妹,再沒有什麼可以讓她留戀。
目光緊緊盯著赫連玦,不放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想騙她,他還嫩了點。這招聲東擊西的把戲,她已經玩膩了。
她倒要看看他能撐到什麼時候?!
槍口飄出絲絲煙霧,雲歡顏腿上又中了槍。
藍眸再壓抑不住怒氣和擔憂,猩紅色的光隱隱閃現。抬起頭,身上霸氣外露:“你要敢再傷她毫毛,我會讓你嚐嚐什麼叫生不如死!”冷寒的聲音,身上的霜露,沒人會懷疑他話裏的真實性。
“你以為我會怕嗎?雜種,你設計毀了我的一切,讓我身敗名裂,無處容身。我就是要毀了你最愛的東西,讓你也嚐嚐什麼叫作痛不欲生。”散落的發遮住一隻眼,瘋了的魔鬼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不想跟她再多廢話,大手一揮,十幾名焰盟的精銳將周海藍團團圍住。黑洞洞的槍口對誰她,隨時會要了她的命。
赫連玦擺出的陣勢,周海藍無所畏懼。若她想要活命就不會回到這裏,她死也要拖著李秋怡和雲歡顏這對狐狸精母女墊背。
“現在放了小顏,我讓你走。”森冷的聲音霸氣十足,不是哀求,不是商量,沒有給她選擇的機會。
“我若像你一樣貪生怕死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知道我為什麼可以活到今天嗎?就因為我不在乎生死,我對別人殘忍,對自己也不留情!”冷譏著赫連玦打錯了如意算盤,想要從聲勢上打擊她,他還嫩了點。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大手一揮,幾名大漢推著玻璃容器進來。周海藍臉色大變,厲聲道:“你居然敢不聽我的話!”
“我知道你最在乎的不是兒子赫連羽,而是赫連寒。雖然他已經死了,可你每天都要見到他。親自替他擦身換衣服,你連出差都帶著他。”戳中周海藍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怎麼知道?”這二十幾年來她一直做得十分隱秘,隻有對她一向忠心耿耿的季若蘭知道。難道,是她出賣了她?
生性多疑,一點小事就能聯想出一大串事情。隻要有一丁點兒懷疑,她就不再用。可是,為了保護她季若蘭已經為她盡忠了。
眯起眼,眸中寒氣森森,仿佛要看透赫連玦的皮膠,直透靈魂。
然而,這個自小被他掌控的傀儡已不再是她熟悉的樣子。撕下那層虛假的懼怕,此時此刻他儼然是勝利者。
不,她不會輸的,不會輸的。她怎麼能輸給一條自己養大的狗,這真是一個大笑話!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冷冷的聲音激起人心惶惶,周海藍微眯起鳳眸:“算我錯看了你,養了一條白眼狼。”事到如今已經無所謂了,她已經決意要燒成了赫連寒的肉身,讓他知道了又怎樣?!
赫連玦不急不徐,緩步上前,找到機關,一按,設計得十分巧妙的玻璃門緩緩開啟。沒有一點縫隙,要不是事先知道位置,恐怕得摸索一陣子才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