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麵,亨利又帶著雲歡顏去了幾處地方。教她一些練聲的方式,還帶她到他小時候去過的遊樂場,強迫她坐過山車,讓她在極度的驚恐中將心中的壓抑呐喊出來。
一整天下來,雲歡顏人十分疲憊,心卻注入了一股新鮮的活力。仿若一株即將枯萎的花又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
車子停在雪園精致華美的雕花大門前,亨利十分紳士地先下車,爾後為雲歡顏打開車門。璀璨的燈光照在他柔和的側臉,宛如天使。
夜寒風冽,雲歡顏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隨即一件西裝披在她身上,屬於亨利的淡淡暖暖的氣息包圍著她。
“謝謝。”攏了攏身上的外套,不再忸怩推辭。
單薄的白襯衫使高大挺拔的身軀更加俊逸不凡,燈光在他身上鍍上一層淺金,笑容益發明暖。雲歡顏朝他揮了揮手:“那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點。”
亨利沒有答話,依舊優雅倚著車身,對她微微頷首,露齒一笑。
不再多言,轉身自動感應的雕花大門緩緩開啟,雲歡顏回頭給了亨利一記明媚的笑容,快步走向主屋。
今天過得很充實,也解開了許多心結。心裏壓抑和痛苦舒緩了不少,感受整個人輕鬆許多。抬頭望望天邊的上弦月,彎彎的淺月如銀鉤懸掛於天邊,在寒霜深重的天氣裏,依然淡然灑下縷縷光燦。
望著望著,唇角不自覺微微上揚。日升月異,世事變遷,她應該更加努力,更加堅強才是。朵朵已經長大了,她選擇了自己的路。
她不應該再像一隻母雞將她護在羽翼之下,那樣她永遠都長不大。她應該向老鷹學習,唯有將之狠心拋下,她才有展翅飛翔的一天。
縱然有太多不舍與牽掛,可放手是唯一的選擇。
雖然還未答應亨利,但她心裏早已有了決定。她要跟他去加拿大,重新開始,努力重生。
對自己堅定地點點頭,刻意忽略心底的隱隱作痛。再隆重的痛,終有一天會消失,再猙獰的傷口,終有一天會愈合,隻等時間慢慢治愈。
主屋的燈火通明已在眼前,雲歡顏更加攏緊身上的西裝,快步走向前。就在要踏入台階的一刻,黑暗中一雙手捂住了她的嘴,驚恐地瞠大雙眸。
“唔唔唔……”發出驚恐的呼叫,男人的力道很大,她的掙紮對他起不了什麼作用,很快被拖入花叢中。
雲歡顏掙紮得更加厲害,這裏的雪園,守衛森嚴的雪園,怎麼會的歹人出現?現在周海藍已經死了,還有什麼人有能力與赫連玦抗衡?
太多的驚恐與想像一下子漫過腦海,以往所經曆的一幕幕恐怖,很快閃過,在劃破心裏深埋的傷,驚懼交纏,快速占據了她的理智。
“別害怕,是我。”低沉沙啞的男聲十分熟悉,是靈魂深處錄製的旋律,注定會在她心裏響一輩子。
赫連玦的聲音被寒風吹得有些破碎,獵獵寒氣襲來,雲歡顏停止了掙紮。見她不再瘋狂激動,赫連玦鬆開捂住她嘴的手,卻仍將她圈錮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以防她逃脫。
主屋的燈光幽幽灑在他剛毅冷竣的臉上,襯出許多複雜的凝重。藍眸深邃如海,似有兩個漩渦欲將她的靈魂吸走。
兩人離得那麼近,近到赫連玦灼灼的氣息吹在她臉上,與寒風交替,一冷一熱,如她此時紊亂不已的心魂。
輕輕別過臉,不去看他那幽怨帶著指責的眸子。暗自好笑,他憑什麼用那樣的目光看著她,仿佛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赫連總裁,請你放開我。”聲音極冷,剛剛的驚慌全化成怒氣。
圈住她腰的手非但沒有鬆開,反而更加緊了幾分。雲歡顏被迫與他更加貼近,熟悉惑人的氣息益發明顯,攪亂了她的思緒,腦子有些混沌了起來。
寒風吹起她的發,同時也吹醒了她迷亂的飛緒。聲音加重了力道:“赫連玦,你到底想做什麼?你放開我!”冷凝的臉十分嚴肅,一絲厭惡刺痛了赫連玦的眼。
“如果我不放呢?!”語氣堅定,硬如磐石,不容放任何人絲毫錯認的可能。
這樣的赫連玦,雲歡顏很陌生。心不由得升起幾分懼意:“請注意自己的身份!”提醒是一把雙刃刀,刺向他的同時,她也痛不可抑。
然,一切已成事實。就算再痛,再無法忍受,她也不允許自己逃避。嚐夠了逃避的苦果,為了朵朵,她一定要與赫連玦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