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怡琳每次看到這一幕都有些心酸,這樣的畫麵太美,太感人,也太殘忍。眨了眨眼,眨去裏麵的濕意。
深吸一口氣才緩步上前:“先生,柳小姐和東方煜先生來了。”
落寞孤寂,盈滿悲傷的藍眸綻出一絲喜悅,低頭對懷裏的雲歡顏說:“諾諾和東方來了,我們去看看,好不好?”習慣了什麼事都詢問她的意見,因為期待著有一天她能回應,給他驚喜。
隻是,期待落空後的痛越積越多。
摟著雲歡顏起身,小心翼翼護著她,配合著她的腳步,慢條斯理走回屋。
妍莊占地很大,卻隻有一幢小小的別墅。設計的當初是他和雲歡顏都不喜歡太大太空的房子,家不需要太華麗,溫馨就好。
一踏進屋裏,柳依諾便站起身,迎了上來:“玦。歡顏,好久不見,你玦沒欺負你吧?”隻簡單地跟赫連玦打了個招呼,便與雲歡顏“話起了家常”。
赫連玦淡淡一笑,鬆開了攬住雲歡顏的手,讓柳依諾接手。這五年裏,柳依諾是他唯一信任,敢讓她接近雲歡顏的人。
不單單是因為她和雲歡顏特殊的關係,還因為她嫁給了東方煜。已婚的女人對他沒有企圖心,也就沒有傷害小顏的理由和目的。
東方煜懶懶坐在沙發,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隻是看著愛妻,露出滿足的笑意。陳怡琳很快送上了咖啡和果盤,東方煜輕啜了一口不由讚道:“陳管家,你泡咖啡的技術是越來越好了。”
赫連玦白了他一眼:“有了諾諾還不夠,連我的管家也想搶走?”脫去了剛剛的悲傷和與林微微在一起的嚴謹,這些年來,唯有和東方煜,柳依諾在一起,他才如此輕鬆,擁有開玩笑的心情。
配合地攬過柳依諾的肩,在她臉上印下宣誓主權的一吻:“諾諾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了,你敢打她的意見,別怪我不顧情分。”
結婚後的東方煜性格變開朗許多,尤其與赫連玦在一起,倆人總喜歡拿她開玩笑。剛開始很不自在,總是羞得滿臉通紅,但在看到赫連玦緊繃的臉露出一點笑意時,柳依諾漸漸釋然了,後來也習慣了。
愛一個人有多苦,她有很深的體會。若不是東方煜用鍥而不舍的細致和溫柔將她拉出泥沼,她現在必定還深陷其中。
而赫連玦的苦比她更深更重,明明愛人就在身邊,被他一個人擁有,卻聽不到他的聲音,看不到他的表情,無法給予一點點回應。
每次看到雲歡顏她總是既心疼又羨慕,身為女人誰都想遇見一個像赫連玦如此癡情的男子,隻是,命運對他們太殘忍,給了那麼多傷害和折磨,卻不給在心貼心交流的機會。
拍掉東方煜的狼爪,柳依諾故意板起絕美的臉,卻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嘴裏卻嗔怪著:“再拿我開玩笑,我就不理你了。”
東方煜趕忙安撫,賠了一大堆小心,搜腸刮肚說了一堆甜言蜜語,才將柳依諾哄開心。追上柳依諾有多麼不容易,其中的過程隻有他知道。
他自然不敢讓親親寶貝老婆生氣,因為他可不願一個人睡書房。
看著柳依諾和東方煜恩愛甜蜜的樣子,赫連玦很開心,但仍難免有些酸澀在心中漫延。諾諾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他就少了愧疚。
望向一旁安靜的雲歡顏,藍眸泛起的憐愛波光裏仍藏著一絲隱痛。五年了,她還是不肯從封鎖的世界裏走出來。
沒好氣地白了東方冥一眼後,柳依諾看到赫連玦若有所失的表情,心下一驚。忙推開了他,示意性地努努嘴,東方煜會意了過來。
鬆開懷中軟玉溫香,褪去臉上的笑意,眉宇間多了幾分凝重:“歡顏,還是老樣子嗎?”關心一問,其實不用問也已看出來了。
赫連玦的目光更柔和了些,絲毫不介意。他知道東方煜和柳依諾是真正關心雲歡顏,這幾年東方煜一直在世界各地尋找可以治療雲歡顏的方法。
對此,他嘴上雖然沒說,心裏卻是感激的。
“嗯,她還是很乖。”不願意說她生病了,隻當她像個小女孩一樣耍脾氣,將自己關在屋子裏,不肯出來。
到嘴邊的勸慰咽了下去,他實在無話可說。經曆了與柳依諾的感情後,他無比理解這樣的愛。愛是無法道理,沒有理智可言的。
愛是無怨無悔的付出和守候,不管對付給了自己多少傷痛與折磨都隻想回報以愛,讓他幸福快樂。見過雲歡顏“死”後赫連玦行屍走肉的樣子,現在的他雖然更加沉默內斂,起碼沒有絕望,依然抱著一份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