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政堯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我從近處看他才發現他嘴唇上幹的都有些起皮了。我低下頭不再去看他,我怕我再看他就會心軟,就會無條件的原諒他。
陸政堯沉著嗓子說:“那天把你送進醫院以後,醫生說你的卵巢嚴重受損,需要全部切除。我懇求醫生無論如何都不能全部切除,最後請來很多專家才決定全切左側,右側部分切除。我知道你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我也沒辦法接受我沒有保護好你這件事。”
我搖著頭說:“你不應該瞞著我...你知道女人最大的幸福是什麼嗎?就是給自己愛的男人生一個孩子...我以為我懷孕了,高興的想要和你分享。可是你明明知道我很難再懷孕,卻不告訴我。這樣把我當個傻子一樣騙有意思嗎?”
“我不是想騙你!你會懷孕的,醫生沒有說你不會懷孕,我隻是想以後你懷孕了,我再告訴你這件事可能你會比較好接受。”
我推開陸政堯說:“你就是個騙子!我恨你們,我恨顧森、我恨簡心慈、我也恨你!”
陸政堯走過來看著我說:“你不要這麼激動好嗎?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個事實,明天早上我就帶你去看醫生,讓醫生告訴你你能不能懷孕。”
我搖著頭跑回臥室,躺在床上。陸政堯走到床邊說:“吳媽說你一天都沒有吃東西,起來吃點東西再睡覺。”
我閉著眼睛不去看陸政堯,轉過身假裝睡覺。
陸政堯站了一會也上了床睡覺,他試圖從後麵抱住我,卻被我狠狠甩開。陸政堯看我反應激烈,就沒有再抱我,隻是在我身後說:“睡覺吧,明天我們就去醫院。”
我不知道陸政堯有沒有睡著,這一夜我幾乎沒有合眼。或許短暫的睡著過,但是多數時間是清醒的。
第二天我知道陸政堯起床了,他對我說:“我知道你醒著,起來換好衣服我們去醫院。”
我把被子又朝上蓋了一些說:“我要睡覺。”
陸政堯耐著性子說:“我們昨天不是說今天去醫院檢查嗎?你聽話,起床我們先去醫院檢查,回來你再接著睡覺。”
我一下坐起來說:“你也很在乎我到底能不能生孩子是不是?你又何必這樣騙自己?”
陸政堯有些冤枉的說:“我隻是想讓你親耳聽見醫生告訴你你以後可以生孩子。”
我譏諷地說:“到底是想讓我聽見還是你自己想聽見?”
陸政堯歎了一口氣說:“現在不是你賭氣的時候,快起來換衣服。”
我抓著被子說:“我不去,我要睡覺。”說完以後我就躺在床上繼續睡覺,陸政堯一下把被子掀起來說:“陳柔你到底要有完沒完!”
我把陸政堯拉開的被子又重新蓋在身上說:“如果從一開始就不認識你們我才會開心。”
陸政堯氣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說:“好,有你這句話我算是知道我陸政堯在你陳柔眼裏是什麼了。”
陸政堯說完以後就摔著門走了出去,吳媽圍著圍裙走進來說:“小祖宗呦,你們這又是怎麼了?”
我坐在床上問吳媽:“女人要是不能生孩子是不是就是廢人?”
吳媽看了我一眼說:“這話是怎麼說的,現在社會這麼進步文明,現在的女人又不是我們那個年代的女人了。”
“你就直說是不是廢人。”
吳媽趕緊搖搖頭說:“怎麼會是廢人呢,先生是真的喜歡你...”
我想起來老家農村有個傻子女人就是腦子有問題,結了婚自己懷孕不知道,後來幹活流產了。婆婆和男人一起打她,打的她不能生孩子,從醫院檢查出來就被男人掃地出門了。
現在的我還不如那個苦命的傻子女人,至少她還懷過自己的孩子。吳媽看我不說話,就說:“姑娘,你出來吃些東西吧。昨天先生回來拿了好多燕窩,讓我給你用紅棗燉著。”
我隻要一聽到陸政堯的名字心就鑽心的疼,感覺自己真的很對不起他。明明這件事就從頭到尾都不怪他,我卻給他亂發脾氣。這麼多天來我從來沒有關心過他到底累不累,公司裏麵有沒有什麼煩心事。隻是一味的把自己的壞情緒帶給他,他不管怎麼解釋我都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