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晨終究是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就你這單薄的身子,將紙鳶縛於你背上,風一吹,你都能飄上天去,你以為將紙鳶放於身後藏了我便看不見了?”
紅葉聽罷麵色略顯尷尬,但很快便被歡樂的氣息衝淡。遂將藏於身後的一個甲殼蟲形狀的紙鳶拿給蘇若晨看,邀功似得道:“太子妃,這是可我昨個兒夜裏特意趕製出來的!好看麼?”
蘇若晨打眼一看,隻見幾根細竹蔑用細線綁了固定於一甲殼蟲型絹布上,綁了長線,絹布背麵略有些淩亂地畫了圖案的。雖說一看便知是親自動手製作的簡易紙鳶,但也是有模有樣,無可厚非。
“嗯,不曾想到你竟還有這等手藝!”蘇若晨麵上略帶驚訝之色。
“太子妃又來取笑奴婢!”紅葉略帶嬌羞地低了頭,遺憾地說:“本來想著拿來與您同做的,也好替您討點樂事,解解悶兒。怎奈太子妃,您玉體嬌貴,不好做這等粗活,便隻得罷了。”
“還有竹篾麼?”蘇若晨興致盎然。
“有,隻是太子妃問這個做什麼!”紅葉奇怪道。
以自己對蘇若晨的了解,紅葉猜得出蘇若晨作何打算,內裏卻不想自己猜中。
“我仍要親自動手來做!”蘇若晨笑道,“快去將竹篾拿來,再取些絹布、細繩、漿糊、剪刀,還有筆墨來!”
蘇若晨心中所想,仍是被紅葉猜中了。
“可……”紅葉為難道。
“有何不可!”蘇若晨笑道。
紅葉無奈,隻得將這些東西一一取來放於桌案之上,隨即開始製作紙鳶。主仆二人取長補短,分工合作。紅葉著手削竹篾、製骨架,蘇若晨負責畫紙鳶、糊鳶麵,自然,裁剪一類不甚安全的活計是由紅葉搶了去做的。
由於不太熟練,蘇若晨與紅葉二人用了半個時辰方做成一個被二人稱為“雙蝶戲花”的紙鳶。雖說此紙鳶遠不及專門工匠所做,甚至連精致都算不上,但終究是二人的一小小功績,二人對此仍是頗為滿意。
二人相視一笑,紅葉收拾完房中殘局,與蘇若晨拿了紙鳶便欲出得門去。
“姐姐這是要出門去?”伊影身著寶石藍撒亮金刻絲蟹爪菊花錦袍迎麵而來,“既如此,恐是我來得不巧了。”
“無妨!”蘇若晨不明對方來意,遂微微笑著拉了伊影的手重又坐回桌案邊,“妹妹此來所為何事?”
“姐姐可是要去放紙鳶?”伊影早已瞅見紅葉手中的紙鳶,而故意問道。
“是呢!”蘇若晨毫不隱瞞。
“你我倒真是姐妹同心!”伊影有意無意地扶了扶頭上的燒藍鑲金花細
鈿,“我正瞧著今個兒春光明媚,特意跑了來,邀姐姐同去放紙鳶,這不您就準備出門去了。”
雖說明眼人一看便知伊影今日的穿著與往日比更靚麗了些,但蘇若晨倒未十分在意。隻是蘇若晨亦或多或少覺察到伊影已對自己有所偏見,因而蘇若晨見了伊影難免警惕一些,如今卻聽伊影道隻是前來相邀去放紙鳶便徹底寬了心,一抹坦然的微笑爬上蘇若晨的眉眼:“原是如此,姐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姐姐果真爽快!”伊影麵帶淺笑,眸光一轉,再次瞥見紅葉手中所持紙鳶,做工粗糙,樣子亦是低等的蟲兒、蝴蝶,眼中閃過一絲鄙夷,“隻是,姐姐當真要執此物前去?”
“有何不可?”蘇若晨毫不在意,“妹妹你有何說法?”
“妹妹不敢!”伊影訕訕一笑,順手接過清兒遞來的紙鳶,討好般地道:“隻是姐姐身份尊貴,怎能用如此粗劣的紙鳶!妹妹新得了一‘並蒂蓮’紙鳶,甚是精致,且樣子也好,想來放於碧空之上極是好看,便忙不迭地趕著拿來贈姐姐。還望姐姐喜歡。”
“太子妃親手所做紙鳶乃是最好的!”紅葉忍不住小聲插了一句。
“紅葉!”蘇若晨喝到,“不得無禮!”
“太子妃親手做的自然是最好的,倘若太子妃不嫌棄,便將這蟲兒們留給妹妹,倒是有收藏價值。”伊影佯裝不在意紅葉的頂撞。
“此次便不必了,等下次做了更好的姐姐定當贈予妹妹。”蘇若晨聽出了伊影語中的不屑,因而推辭道。
雖說蘇若晨與紅葉一般,極想令自己親手所做紙鳶飛上碧空,但也總不能博了伊影的麵兒。
“也罷,既然妹妹都如此說了,姐姐我也不好不收。今個兒姐姐我便用妹妹贈我的紙鳶!”蘇若晨不再猶豫,“多謝妹妹美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