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名揚看著猴子手裏的巧克力被一搶而空,而它還傻乎乎的咀嚼著嘴巴裏的一塊兒,那晶瑩剔透的眼睛裏似乎有淚珠。
晏名揚剛才拿了幾塊放在口袋裏,他放在手心,衝它點點頭。
“謝謝你照顧她,要是等以後她好了,會來看你的。”
猴子遲疑著,最後還是抓住了巧克力。
葉子烽叫他,“晏名揚,趕緊走。”
晏名揚衝它擺擺手,“哥們兒,走了,你多保重呀。”
一直憋著一口氣上了船,大家才解除戒備,放鬆下來。
晏名揚守著葉子菱,拿著沾水的棉棒小心的給她滋潤嘴唇。
葉子烽守在另一邊,他貪婪的看著妹妹的臉,這個一直沉穩如山的男人忽然把頭埋在膝蓋上,嗚嗚的哭起來。
晏名揚等他哭了一會兒才把手伸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哥,葉子會好起來的。”
他抬起頭,眼珠子通紅,然後站起來,狠狠的給晏名揚鞠了一躬。
“大哥,你這是做什麼?我給猴子鞠躬也沒什麼的,你不用學……”
“晏名揚,要不是你執意要來找葉子,再過些日子她就成一堆白骨了。想想她該多絕望,拚著一口氣想要活下來,天天等著我們來救她,可是我們卻早放棄了,把她的斷指埋在泥土裏,是我們單方麵宣布了她已經死亡。”
是的,現在想來晏名揚也後怕不已,要是他不夠堅定,要是他沒有走完最後一座島,後果都不堪設想。
“是我不好,我該來的早點,她也不會受這麼多的苦。”
一邊的醫生勸他們倆個,“行了二位,葉警官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們馬上就要到港口了,一定會給她治好的。”
可能真是冥冥中老天把給他們的磨難都收了回去,颶風比預計的晚到了倆個小時,當暴雨來襲的時候,他們已經在港口的醫院裏。
這裏的醫療條件還是不行,隻能簡單的給葉子菱清創,晏名揚已經和國內聯係好,等颶風一過就有軍用飛機來接葉子菱回海城。
東方是國內最好的醫院,而且還有白景譽這樣世界級的骨科專家。
颶風持續到了天明,第二天,這個東南亞的港口城市難得的清爽起來,陽光下一切都閃著光,美的不像話。
其實,景物很普通,美的是人的心情而已。
軍用飛機很快就到了,晏名揚陪著她上去,葉子烽親自駕駛,剩下的人分批回國。、
這個期間,葉子菱一直昏迷不醒,氣息微弱。
飛機是直接降落在東方的大廈樓頂,白景譽早就準備好了手術室,還請了國內很多科室的專家聯合手術,就怕突發情況。
幸運的是葉子菱雖然多處骨折,可內髒沒什麼大問題,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手術足足進行了13個小時,從手術室出來,白景譽腿一軟,就磕在地上。
藍心柔趕緊把他給扶起來,晏名揚不問,那可憐巴巴的眼神兒看著他,都要哭了。
白景譽深吸了一口氣,“手術很成功,恭喜你。”
晏名揚跳起來就抱住了他,嚇得藍心柔直在旁邊喊:“你下來,景譽的腰撐不住,他的腰撐不住。”
楚江河這人嘴巴上不說,心裏卻蔫兒壞,藍護士覺得老白腰不行,看來是真不行。
手術結束後,葉子菱還是給轉到了加護病房,晏名揚他們隻能從外麵遠遠的看著她。
不知道怎麼葉子菱生還的消息就給傳開了,很多人都跑來看她。熟悉的人也罷了,最討厭的是那些媒體記者也聞風而來,紛紛要采訪女警官的曆險過程。
要不是有景安安拉著,葉子烽就要揍人了,最後還是葉局長讓人來把醫院給警戒了,才還了葉子菱一個清靜。
但這也不阻礙媒體人超乎尋常的發現力,他們挖出這個女警官家世斐然,而且還跟晏安的太子爺關係匪淺,這次的救援行動就是晏名揚傾晏安之財組織的,更有人挖到晏名揚在婚禮上親吻斷指情深不悔。
這基本算正常的版本了,還有不正常的,說倆個人四年前就好了。但葉警官是男人,晏名揚不能娶她,所以她才在大眾麵前消失了四年去變性成了女人。可是她卻一直不知道所謂的晏安太子爺其實是個女人,他為了她也去變性,剪短發不穿紅衣,倆個人才到了今天的局麵,簡直是一出無以倫比的狗血大戲。
還有人拿著這個故事版本在微博@了鬱晨,讓他拍一部深挖人性與愛情的電影,名字都給鬱晨想好了,就叫《換性》。
萬年高冷不回博的鬱晨終於回了,隻有三個字,“換個屁。”
不管外麵鬧成個什麼樣,醫院裏安安靜靜的,晏名揚都在守著葉子菱,等著她清醒。
他和她的愛情經過了生離死別,已經不需要再去解釋和證明,他會等著她醒來,然後牽手一生。
可是手術成功沒有任何並發症的葉子菱已經昏睡了三天,一點清醒的跡象都沒有。
白景譽給她仔細檢查過,說她可能是精神放鬆下來,在睡覺。
晏名揚很懷疑這個說法,哪裏這樣睡的,要睡也好歹起來跟他打個招呼再睡呀。
他不眠不休的守在床邊,本來人已經瘦的厲害,看著就像身體後麵綁著一根竹竿撐住了身體似得。
葉子烽和葉媽媽想要換他回去,最後還是給景安安阻止了,她覺得葉子菱醒來的第一眼肯定想要看到晏名揚。
鑒於景安安在葉家的決定性地位,大家都聽她的,於是晏名揚還是霸占著病房。
一直到了第四天的早上,晏名揚一如往日的用溫水給葉子菱擦臉擦手。
他一邊擦一邊跟她說話,說天氣說吃的,他說他好像很久都沒正經吃過一頓飯了,嘴巴裏全是潰瘍包,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