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她歹毒,因為就算沒有她,這些上路的修士們也是自願挑戰禁地,但這勇敢的行為,卻被鳳鳶無聲地利用,從而變了味道。

這些饒生死,現在變成了鳳鳶用來標記危險區域的一種標誌。

有著仙人指路和千人開道,這樣鳳鳶走過蝕骨風區的幾率便大大提高。

在遊坦散人繁雜的目光中,鳳鳶始祖與誇父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星空盡頭。

一路上沈樓仔細比對,卻吃驚地發現遊坦散人為眾人指出的安全路線與自己腦海中的星圖驚人相同,沒有暗藏半點殺機和陷阱,因為一路無恙,所以她也隻能承認這一次自己的確是以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言而有信嗬護晚輩是好,但我總覺得怪怪的,還是心點沒錯。”

狄龍坐在沈樓腳旁,目光左顧右盼。

“本尊似乎從星與星之間的距離上,推算出了蝕骨之風出現的軌跡與幾率。”

他的誇口讓沈樓暗暗吃驚,雖然狄龍隻是簡單的一句話,自己可以推算,但這究竟要多厲害的演算能力才能計算看不見的風?

不單與星距有關,還與每枚星辰的體積質量空氣溫度……一係列極為繁雜的東西有關,若將所有通通烙入腦海裏進行演算,得多恢弘的算陣才能將數字化為風的原型?

沈樓是看烈龍,那時置身於空間潮汐中時,狄龍就能把握洋流韻律,現在置身風中,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經過半日跋涉,千人隊伍都沒有感覺到禁地帶來的壓力,因為一路無風,又沒有什麼遠方的參照物可看,所以一些人心中的警惕感大大減弱,甚至心生出“禁地不過如此”的念頭。

不過走在隊伍最前頭的修士很快發現,一直在前方指路的金光出現了斷點,再向前去,便沒有了神通威力,展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片陌生星域。

大概因為簇常年被蝕骨風侵蝕,所以沒有見到任何古海妖獸,也沒有任何一枚生存著活物的地靈星,所以放眼望去,一片荒蕪。那些荒星散發出來的荊棘樣冷光,像黑暗森林中嶙峋的妖臂,兀自橫生地,不懷好意地朝著眾人招手。

前一秒還沐浴在溫柔金光中樂不思歸,後一秒站在斷點前,卻感覺到了這世界深深的惡意。

身體感覺不到狂風吹拂,但總在耳旁呼嘯的陣陣風響卻讓人汗毛豎起,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一個寒戰。

不定眼前就是一股蝕骨寒流,可是……誰知道呢?

第一個人停下腳步,便有第二人停下,第二人停下,便有第三第四,很快整個隊伍都陷入了停滯狀態,眾人麵麵相覷,誰都不想第一個走出金光最後的斷點處。

沈樓自然也不心急,從容坐在桃花船一角,她知道大夥忍不了多久,畢竟已經做好決定闖蕩禁地的,沒有人會輕易退縮。

隨著時間的拖延,金光一點點在眾人眼前消失,最後連歸處都變得微茫不可見,失去了仙人指路的痕跡,大家根本沒法在腦子裏複製回到禁區外的路線。

終於有人按捺不住,一步跳出。

“簇是被人訛傳的凶險,我們一路走來,也沒有看到什麼出奇之處,也許隻有很不走閱家夥,才會遇上蝕骨狂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