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顧星河向很多成年人求助過,比如房東,比如公園裏遇見的叔叔阿姨,比如偶爾從門口路過的鄰居。
但誰也不幫他。
每次他對這些人求助,被小白臉發現之後,隻會得到更加殘忍的毒打。
漸漸的,顧星河開始對人心灰意冷,覺得世上沒有一個好人。
他母親一次都沒有回來看過他。
顧星河還真是命大,沒被小白臉揍死。
顧雨笙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冷峻的看向蘇蔓,“接下來的話,你還要聽下去嗎?”
蘇蔓緊張兮兮的豎起耳朵,點了點頭。
“聽我說完,你可不要被嚇跑。”
顧雨笙的語氣變得更加冷峻。
顧星河9歲那年,小白臉在出租屋裏喝的爛醉。
他再次對顧星河施暴,用一截皮帶把顧星河往死裏打。
而且用的還是皮帶金屬頭的那一端去打他。
要知道,顧星河當時可是個很瘦弱的孩子,那個男人竟也下得去手。
顧星河那晚似乎也有些不同,平時他都是逆來順受的,但那天晚上,他拚上性命反抗。
兩人揪打到了陽台上。
那個男人也許是喝的太醉沒站穩,腳一滑,也許……是被顧星河推了一下,總之,幾分鍾後,他墜樓了。
這個虐待了他6年的男人,終於死了。
顧星河得以解脫了。
蘇蔓在這時瞪大了眼睛,“那個男人,是失足摔死的吧……”
顧雨笙麵無表情,沉默了半晌才說:“事情的真相隻有星河才知道了,但我去回訪過那個出租房,陽台扶手的位置很高,失足的可能性很低很低,除非有人用力猛推,才有可能翻出去……”
蘇蔓不敢置信。
她搖搖頭,努力的為顧星河辯解,“一個小孩子,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也不可能有那麼大的力氣,那個男人一定是失足摔下去的。”
“人在生死關頭,總會爆發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潛力的。”
“不,那個男人一定是失足的。”蘇蔓像個夢囈的人一樣,固執的重複著這句話。
顧雨笙這下不答話了。
過了很久,他才接著說下去:“那個酒鬼死後,顧星河失魂落魄的走到大街上,當時正下著大雨,又是大晚上的,他一個人在街邊像個遊魂一樣徘徊,最後,他坐在馬路牙子邊,像塊石頭一樣,就這麼淋著雨,一動不動。”
直到孤兒院的院長艾岑開車經過,無意發現了他。
院長先是把他帶進警局,卻發現他無父無母,而且沒有任何戶籍資料。
因為他是私生子,沒有正式上戶口,所以一時間搜索不到他的身份資料。
他本人又不愛說話,公職人員問半天什麼都問不出來,最後拿他沒辦法,隻好讓艾岑先把他帶回孤兒院。
他在孤兒院一待就是三年半,期間沒有任何人收養他,也沒有任何人來認領他。
顧雨笙幽幽的道:“直到我爸快要病死的時候,他才突然良心發現,對我說,去把星河找回來,他是我親弟弟。”
顧雨笙那會兒才知道,原來顧凱風一直相信顧星河是他的親兒子,因為他曾經偷拿顧星河的胎發去做過親子鑒定。
隻是他很憎恨顧星河的母親,為了懲罰那個女人,這個顧凱風才故意不去認養顧星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