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蔓突然間意識到哪裏不對。
她轉頭看向丁墨,“墨哥哥,我前幾天已經告訴過你,小才是陸裴的兒子,為什麼你今天還是要反問我是不是跟陸裴很熟?就像從來沒聽我說過這件事一樣。”
丁墨心裏咯噔一下。
他演失憶的戲碼演的太過入迷,結果有些混淆,分不清哪些話該記住,哪些話不該記住,最終導致自己說漏了嘴。
丁墨試圖蒙混過去,“我的頭部受傷嚴重,引發各種後遺症,導致記憶力下降,有些事即使你對我說過,我也很容易忘記。”
蘇蔓聽到這話,頓時有些愧疚。
她剛才不該用那麼嚴厲的語氣質問他的。
何況丁墨今晚可是為了她奮不顧身的爬出陽台,差點摔到樓下去,他犧牲那麼多,蘇蔓居然還在質疑他。
蘇蔓覺得自己是個壞女人。
丁墨看到了她這副難過的表情,稍微走近了些,握住她的手,說:“蔓蔓,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蘇蔓擠出一個微笑,她沒想到丁墨的脾氣會變得這麼好。
他失憶之前,對她的態度可沒這麼溫柔。
船裏的男人終於走了出來。
他對蘇蔓說:“我打電話問清楚了,今天中午,我的同事確實載了一個女人,她身邊帶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小男孩。”
蘇蔓立即看到了希望,她激動的說:“她坐船去了哪裏?”
男人說:“她去到了公海,上了一艘名叫美杜莎的貨輪,那艘貨輪是開往日本北海道的,船上有蛇頭專門做人蛇生意,隻要給錢,就能帶人出海,她肯定給夠了錢,所以那個蛇頭允許她和孩子上了船。”
“人蛇生意?”蘇蔓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她不懂是什麼意思。
“說白了,就是形容偷渡人口的黑話。”男人望著漆黑的海麵,幽幽的說:“把人當成蛇一樣,關在狹小的籠子裏,運送到國外去,所以偷渡又被叫做人蛇生意,負責偷渡的頭目,則被叫做蛇頭,那艘美杜莎貨輪,表麵上是運送食品的普通貨輪,實際上他們在船艙底下走私過不少人蛇。”
蘇蔓一聽,更加揪心了。
想到蘇小才很可能被困在一個黑暗、逼仄、肮髒的空間裏,飽受海浪顛簸,搞不好連水都喝不上一口,蘇蔓就覺得心頭好像被人捅了一刀。
她苦苦哀求眼前這名男子,“求你想個辦法,讓我追上那艘貨輪,我兒子還在上頭。”
“那艘貨輪估計已經快到日本了,追不上了。”男人撓了撓臉,指著海麵上的其中一個方向,說:“海運速度很快的,隻要20個小時就能抵達日本,你要找的那個女人,大概是在15個小時前登上的貨輪,你與其去追那艘貨輪,我建議你直接買機票飛到日本去找人,效率會更快,美杜莎靠停的地方就是北海道,那裏就那麼幾個碼頭,很好打聽的。”
“謝謝,我給你一點辛苦費……”蘇蔓正想從身上找錢。
“不用了。”對方擺擺手,“陸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蘇蔓感激的衝他點點頭,對方雖然是做黑市生意的,但他卻熱衷幫人,不輸給良好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