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心怡倒抽一口涼氣,韓靜聲從身後用手臂勒住了她。
方心怡感到不可思議。
她都已經捂著他將近十分鍾,哪怕他是神仙也該被憋死了。
韓靜聲嘶啞的說:“多虧你刺穿我的氣管,不然我還活不下來。”
方心怡透過鏡子看向他脖子上的傷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之處。
她下手的速度太快,明明是想刺中他的頸動脈,結果卻刺偏了,刺穿的是他的氣管。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她當時被他吻著,視野被遮住了一大半,隻能憑感覺下手。
她已經關在這裏十幾個小時,沒有進食,嚴重低血糖,本來就頭昏腦漲,這些因素都導致她下手失誤。
她刺穿他氣管後,即使用枕頭捂住了他的口鼻,但隻要他把脖子上的碎玻璃拔掉,就能從破掉的氣管呼吸,她明明重傷了他,卻反而給了他一線生機。
她好恨,老天怎會如此不公平,這個韓靜聲怎麼就殺不死了?!
她伸腳踩在穿衣鏡上,借力一蹬,把韓靜聲撞在床墊上。
韓靜聲並未就此罷休,他一個翻身,再次把她按住。
他雙手掐住她的脖子,憤怒的說:“你就那麼想殺我?”
方心怡怨恨的瞪著他。
當然,她做夢都想殺了他。
“你有了老婆孩子,我卻什麼都沒有!你可以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可我呢!我怎麼辦!”方心怡在掙紮中不慎吐露了心聲。
韓靜聲愣了一下,他沒料到她會說出這種充滿嫉妒的話來。
他掐著她的雙手漸漸放輕,到最後,他徹底鬆開了她。
因為方心怡已經徹底失去了打鬥的心情,她整個人躺在床墊上,哭的快要融化一般。
明明此刻受傷嚴重的是他,要哭也該他哭,她憑什麼反過來哭得這麼厲害?
方心怡不想給他看到眼淚,身體轉過去,趴在墊子上,淚水根本止不住。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這麼的脆弱。
她之前多少次被他欺負,都不曾哭得這般肝腸寸斷。
韓靜聲扯了一塊枕巾,按住自己的傷口。
他先去浴室,從櫃子裏找出藥箱。
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勢,氣管破了,但沒有傷到大動脈,不會傷及性命。
他用繃帶簡單的纏住脖子,先勉強止住血再說。
他聽著房間裏不斷傳出的哭聲,心裏煩躁不已。
他拿起一塊毛巾,沾了熱水,走出去。
他托起方心怡的後背,用熱毛巾擦去她臉上的血汙、汗水和眼淚。
他一個傷者都已經自顧不暇,卻還要騰出精力來照顧她,簡直沒天理。
“你的暗殺能力退步了,氣管和頸動脈都分不清。”他發出批評。
方心怡被他這麼一說,更難受了,要不是她失誤,他已經死了,他得感謝她才對,怎麼還能批評她。
自從她跟著陸裴一起回北市後,基本都在照顧商業方麵的問題,在特工訓練上確實有所疏忽。
麵對韓靜聲的批評,方心怡也沒底氣做出反駁。
她的哭聲終於稍微減弱了些,變成了抽抽搭搭的動靜。
她的眼睛紅腫,嘴唇通紅,不知何故,看到她這可憐兮兮的模樣,韓靜聲堅冰一樣的心,漸生柔軟。
他說:“你也可以重新開始的,這些年來,你為什麼不找個男人嫁了?我可以有老婆孩子,你也可以組建一個家庭,誰都有重新開始的機會,是你自己不願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