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姨滿臉濕透,愕然的看著眼前這位正在大發雷霆的少夫人。
要是這會兒突然改口說浴室不是她打掃的,而是新來的小女傭打掃的,那樣隻會更加尷尬,同時還會暴露任姨平時喜歡說謊的毛病。
任姨隻好默默的扛下委屈,一味地的道歉,“對不起,少夫人,我下次會注意了。”
“你這種笨手笨腳的東西不知是怎麼當上宣家女管家的!”芮秋粗魯的罵個不停。
任姨隻能低頭聽著,一句都不敢頂撞。
蘇蔓在牆後麵偷偷笑了笑,其實芮秋形容的沒錯,蘇蔓確實是給浴缸抹油了。
她往浴缸表麵抹了一層嬰兒油,然後用幹布使勁的擦幹,這樣,表麵上看不出來也摸不出來。
但隻要浴缸一濕水,油性就會浮出來,人踩上去想不滑倒都難。
任姨平白被罵了,蘇蔓可不同情,誰讓任姨一下午都在講宣榮翁的好話。
像她這種是非不分的人,就該嚐一嚐無辜被連累是什麼滋味。
好不容易止住鼻血,芮秋在任姨的攙扶下慢慢返回樓上。
餐廳瞬間安靜了下去。
蘇蔓壯著膽子從走廊出來,在空無一人的廚房裏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之後,她也想回房睡了。
剛走到餐廳門口,結果意外碰上季唐醫生從樓上走下來。
他怎麼會出現在宣家?難道說他也住在宣家嗎?!
蘇蔓頓時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季唐已經看到她了。
蘇蔓剛洗完澡,這會兒沒易容,要不是為了看芮秋出糗,她其實不打算走出房間的。
但既然都已經走出來了,還被季唐給碰上了,蘇蔓此刻隻能硬著頭皮杵在這裏。
季唐醫生看到她之後,很自然的跟她打了聲招呼,“少夫人?你換發型了?”
看樣子,季唐並沒有遇見剛剛上樓的芮秋。
他以為眼前這個就是平日裏看到的那位少夫人。
蘇蔓幹咳兩聲,沒回答。
季唐完全沒察覺出蘇蔓今晚有哪裏不對,“我剛剛給陸少吃過安眠藥了,他已經睡下了。少夫人這會兒就別去打攪他了。”
蘇蔓一聽,瞬間皺眉,“你為什麼要讓他吃安眠藥?安眠藥的副作用不是很大嗎?”
蘇蔓在巴黎念書的時候,曾經有段時間壓力過大,睡不著,於是她也跑去醫院開了安眠藥。
但吃安眠藥助眠的滋味真的很難受。
第二天起來之後,整個人都會昏昏沉沉的,而且會造成食欲下降。
這玩意兒吃多了沒好處。
季唐何嚐不知道副作用很大,但他也沒轍,“可是少爺不吃安眠藥根本睡不著。”
蘇蔓很快回過神來,“他睡不著的原因,和琾子草的戒斷反應有關嗎?”
季唐略顯驚訝的看著她,“少夫人,你不是從不關心這件事的嗎?你和陸少結婚已經大半年了,你還是第一次跟我聊起這個。”
“是嗎……”
蘇蔓的心都揪了起來。
芮秋平時對陸裴是有多麼的冷漠?都不去關心一下他的身體狀況嗎?
蘇蔓說:“我隻是想了解一下他最近的情況有沒有變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