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蔓說話很不客氣,但高觀沒有生氣。
他自覺自己沒有資格生氣。
他很慚愧,他感覺出自己能力有限。
陸裴在旁安靜的看著。
程進慵懶的靠在沙發背上,跟高觀對比,他顯得是那麼的沒心沒肺。
這位法醫從容開口,“像芮秋這種程度的詐騙罪,騙到一半沒騙成功,頂多判個一兩年,加上謀殺未遂的罪名,最多判個四年,如果她在法庭上哭一哭,裝一下弱者,搞不好還能爭取減刑。”
蘇蔓握緊拳頭,芮秋謀害了這麼多條人命,坐個三四年就出來,未免太便宜她了!
蘇蔓很不甘心。
高觀和程進的心情跟她一樣,明知道艾岑院長就是芮秋殺的,卻無法找到鐵證來起訴她,他們也很煩惱。
蘇蔓抬頭看向兩位客人,毅然說道:“我要去見芮秋,可否麻煩你們安排一下嗎?”
高觀和程進默默對看一眼。
幾秒後,高觀點點頭,“搞不好我們問不出來的東西,你能套出來,我這就安排你們姐妹見麵。”
……
審訊室。
芮秋雙手都被銬在椅子上,椅子是固定在地麵上的。
幾步外,放著一張不鏽鋼桌子,桌子對麵,坐著蘇蔓。
蘇蔓穿著小白裙,清純美麗,把穿著拘留所囚服的芮秋襯托的特別灰頭土臉。
陸裴站在隔壁房間,通過透視玻璃,沉默的看著審訊室裏的畫麵。
兩位警官站在他身後,同樣屏息凝神。
從鏡子裏望出去,桌子兩邊的女人是多麼的相似,從眉眼到嘴唇,每一根線條都能完美重合。
一對相似到令人驚異的雙胞胎。
唯一不同的是芮秋沒有頭發。
芮秋之前患上骨癌,在接受臍帶血的捐贈之前,一直靠化療支撐著。
她的頭發就是在化療的過程中盡數脫落的,後來等到了小才的臍帶血,漸漸轉危為安,治好了癌症,可頭發卻再也長不回來了。
芮秋目光冰冷的看著蘇蔓,豔羨的掃視著她那頭濃密的卷發,“你的頭發真好看啊。”
換做以前,蘇蔓會很天真的以為芮秋這句話是真的在誇她。
可現在,蘇蔓總算理解,芮秋對她說的每一句好話,都純粹隻是譏諷而已。
蘇蔓微微一笑,“是啊,我也很喜歡我的頭發。”
蘇蔓還故意用一種很撩人的姿勢往後捋了一下頭發。
芮秋眼神裏的仇恨瞬間高漲了幾度,被銬著的雙手握成拳狀,仿佛恨不得撲過去把蘇蔓的頭皮撕下來。
蘇蔓感受到了她的恨意,很不解,“姐姐,我究竟欠你什麼了?你當初患了癌症,沒人願意捐贈骨髓給你,你被病痛折磨的死去活來,絕望下跑去醫院天台想要自殺,是我抱住你的,是我勸你活下來的,我一心一意的為你好,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芮秋發出兩聲幹癟的笑聲,“為了我好?虛偽。”
蘇蔓皺眉,“我哪裏虛偽了?我要是虛偽,我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嗎?!你有試過對一個完全不認識的男人獻身嗎!你有試過在單身一人的情況下十月懷胎嗎!生孩子時痛不欲生的滋味,你了解嗎!你知道我是什麼感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