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晚上放學，石朵兒和於洋洋一路笑著回宿舍拿飯海一進宿舍，石朵兒就喊了起來：“舅舅！你怎麼來了？！”
鄭衛嚴肅的麵龐閃過一絲喜悅，但很快就消失了。
石朵兒也慢慢收回了笑容，心翼翼地靠近舅舅：“怎麼了？舅舅。”她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鄭衛皺起了眉頭：“你老師給你爸打電話了。了一些你的事情。”他頓了頓，似乎不知道怎麼跟石朵兒：“那個，我和你爸連夜就過來了。然後，我們，我們去那個理發店了。”
石朵兒心裏咯噔一下。
“你爸找那個黃文聊過了。”鄭衛咽了一下口水：“一會讓你爸跟你吧。”
石朵兒腦袋一片空白：“我爸呢？”
“你爸去找學校領導了。求他們別給你記過。”鄭衛垂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腳麵。
石朵兒的心開始迅速地往下墜落。
“你——”鄭衛突然抬頭想些什麼，但是又停住了。
石朵兒看了一眼舅舅，就把頭扭了回去。她也不想問舅窘底想什麼。她隻是覺得空蕩蕩的，腦袋裏空蕩蕩，心裏空蕩蕩。
“石朵兒，你在這和舅舅一起等叔叔吧。我先上樓了。”於洋洋一臉懵，但她還是盡量安慰石朵兒：“有什麼話好好，畢竟那是你爸。”於洋洋拍了拍她，就走開了。
石朵兒和鄭衛靜靜地坐在宿舍裏，時間過得很慢很慢。她抬頭看著時鍾的秒針一點點挪動，她希望時間慢一點，因為她害怕麵對爸爸。她也希望時間快一點，因為她想知道一切都是怎麼回事。
石征推開了宿舍的門，石朵兒和鄭衛都站了起來。
“姐夫，怎麼樣了？”
“沒事了。都解決了。”石征快速掃了一眼石朵兒。
“哦。那就好了！你和孩子單獨談談吧，我出去等你。”鄭衛看上去輕鬆了很多：“她大了，你好好跟她談，別跟她發脾氣啊。”
“我知道。”石征點零頭。
鄭衛走出宿舍，輕輕關上了門。石征大步地向石朵兒走來。
石朵兒緊張得輕聲喘著氣：他不會打死我吧？
石征坐到石朵兒對麵的床上，揮手示意女兒坐下。
石朵兒僵硬地坐了下來，心翼翼地觀察著爸爸的表情。
石征頭發有點亂，幾根白發格外顯眼。他臉色發灰，嘴唇又幹又泛白，看起來非常疲憊而且憔悴。這是石朵兒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父親。他靜靜地看著石朵兒，眼神中充滿了心疼，憐憫和悲傷，唯獨沒有憤怒。
石朵兒的心揪著疼。
“朵兒。”石征的嗓子有點沙啞：“以後不要和那個理發的聯係了。”
“聽舅舅，你去找過他了？他怎麼和你的？”石朵兒不敢再看爸爸的眼睛。
石征深深吸了一口氣：“他，他就是和你玩玩。”石征扶著膝蓋的手有點哆嗦：“他已經三十歲了，早就結婚了，還有一個兩歲的兒子。而且，他的真名不叫黃文。”
石朵兒腦子裏嗡嗚響，手腳冰涼。她沉默了一會兒，聲音非常平靜：“他就這麼直接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