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裏屋,借著燭火,薑鈺看清了床榻,床榻上的杯子疊的整整齊齊,不像是有人睡過的痕跡。
床上也沒有人.........
薑鈺眉頭輕蹙,外麵有侍衛把守,窗戶又都封死了,南風不可能跑出去,可.......都不在,他會跑到哪兒去呢?
薑鈺有一點不安的輕聲喚道:“南風?......南風?....你在哪兒?南風?”
她小聲的一遍遍喚著南風,就在她要忍不住出去問蕭絕的時候,房間裏響起一聲嗚咽,薑鈺背脊一僵,臉上一喜,緊接著又喚了聲:“是南風嗎?你在哪兒?是姐姐啊,南風?”
她的聲音一落,那聲嗚咽又響了一下,這次薑鈺是留意了的,她猛地轉身看著床榻的方向。然後輕移著腳步一步一步的朝著床榻走去。
走到床榻旁邊,她掀開瓜掛在兩邊都床幔,床上還是沒有人,這時,嗚咽聲又響了一下,薑鈺臉色微變,她後退兩步,極緩慢極緩慢的彎下了腰。
微弱燭火映照中,床榻下一個一身黑衣的人趴在那裏,因為枯瘦而顯得格外大的眼睛死死的瞪著薑鈺,薑鈺咬著唇把那聲尖叫壓在了喉嚨裏。
她臉色微白,顫抖著手朝床榻下的人伸去,聲音都帶了抖意,“....南....風,來,到姐姐這兒來!”
床榻下,南風趴在地上,像個死人一樣一動不動,若不是眼珠還時不時的眨一下,薑鈺會以為他死了。
手指剛剛觸到南風的衣袖,一直沒有動的南風像是被什麼恐怖的東西碰了一樣,臉上露出深深的恐懼,表情瞬間猙獰,然後在薑鈺還未反應過來時,他抓住薑鈺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薑鈺手中的燭台掉落,滾了幾圈滾到了床邊,激昂符南風的臉照的無比清楚,他那雙格外大的眼睛滿是恐懼和厭恨的瞪著薑鈺,薄削的唇死死咬著薑鈺的手,像是要將這隻手咬斷。薑鈺臉色蒼白了,眼睛紅紅的,她緊緊咬著唇,也不掙紮,任憑南風咬著。
嫣紅的血染紅了南風的沒有血色的唇,瘦的顴骨凸起的臉上染了幾滴血,他一邊咬著一邊發出嗚嗚的聲音。
薑鈺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的砸下來,她想來頭喊一聲‘南風’,可是喉嚨裏堵的難受,像是塞了團棉花一樣。
胸口也是悶的厲害,她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哭著,漂亮的鳳眸淚眼婆娑的看著南風,仿佛感覺不到手上的疼,她滿眼滿心都是南風狀如瘋癲的模樣。
許是看薑鈺不像是壞人,又許是姐弟連心,血脈相連的緣故,符南風終於鬆開了口,他還是緊緊抓著薑鈺血淋淋的手,然後盯著那隻手,喃喃道:“姐~姐,跑......姐~姐,跑........”
薑鈺用另一隻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嘴,才沒讓哭聲露出來,她想著,這個弟弟多傻啊,自己都這個樣子了,心裏想的還是自己的姐姐有沒有遭到毒手。
哭了好一會兒,薑鈺用那隻血淋淋的手反握了南風的手,聲音哭的略微沙啞,輕聲道:“南風,出來好不好?到姐姐這兒來,讓姐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