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麼珍貴的,完蛋了。夏雨沫攥緊的手心裏全是汗,根本沒勇氣抬頭去看,想解釋也無從開口。
池柏煜愣了一會,沒怎麼生氣,“壞了就壞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古靜涵,叫他們來收拾一下。”
古靜涵早在聽到那一聲大響時就嚇了一大跳,怕老板會氣起來,傷到夏雨沫。好在看他神情挺平靜的,她鬆了一口氣,趕緊讓清潔工進來把碎片掃出去。自始至終,夏雨沫都互握著雙手,低頭垂目地站著,大氣都不敢喘。
路齊澤鼓著腮生氣,等清潔工出去了,她到底憋不住提意見,“柏煜哥,你也沒看到是怎麼回事,就知道雨沫不是故意的,你就這麼袒護她?”這下好了,不是在背後說,而是直接指到夏雨沫臉上去,看來她的性格就是這樣霸道專斷,想玩虛以委蛇那套都沒玩不下去。
夏雨沫臉上一熱,越發抬不起頭來:路齊澤對她意見這麼大,而且不避諱當著她的麵說,真讓她哭笑不得。
池柏煜回自己座位上坐下,收拾著東西,眼皮也不抬,“雨沫從來不亂動我的東西,如果她對那件擺設有興趣,不會等到今天才去碰。齊澤,你對我有不滿,我們自己解決,別針對雨沫,否則……”
“怎麼樣?”路齊澤咬著牙笑,臉上又現出讓夏雨沫心寒的那種陰冷的笑來,“柏煜哥,我若非針對雨沫不可,你會把我怎麼樣?”
這算是威脅嗎,還是挑戰?夏雨沫猛一下抬起頭,吃驚地看著路齊澤,讓她說話,她也說不出來了:這種軟硬不吃,好歹不分,隻顧自己不顧別人的女孩子,她生平僅見。
池柏煜手上動作一停,抬起頭來看她,眼神森寒,“你是認真的?”
路齊澤咬著牙看他,就在夏雨沫以為他們兩人要“火拚”的時候,她卻突然笑了,“我開玩笑的,柏煜哥,看把你緊張的!雨沫那麼大度,對我又沒惡意,我幹嘛針對她?好啦,不跟你們說了,我去上班了。”經過夏雨沫身邊時,她笑了笑,意義不明。
夏雨沫期期艾艾地過去兩步,想對他剛才對自己的維護和理解表示感謝,又覺得說太多顯得矯情,嘴張了幾張,又挫敗地閉緊,回自己座位。
“注意一下齊澤”,池柏煜卻突然開口,臉色有些反常的蒼白,“我現在才發現,她性格太過偏激,行事容易走極端,我會跟江徹好好談談,讓他多勸一勸齊澤,你自己也要小心。”
夏雨沫心一跳,先前的不安感越發加重,“你覺得她真的會針對我?”青天白日的,路齊澤還能把她怎麼樣,再說,她們兩個之間能有什麼深仇大恨,要這樣提防她。
“希望不會”,池柏煜深吸一口氣,拖動鼠標,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他突然冷笑,“不過,也未可知,我真是沒想到,他們兩兄妹際遇相似,長大後性格卻有如此大的不同,可惜了一個曾經那麼天真可愛的小女孩兒。”
什麼?夏雨沫聽得一頭霧水,“什麼?”
池柏煜往後一靠,抱起胳膊,用下巴指了指電腦屏幕,“你自己看。”
夏雨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繞著桌子到他身邊,屏幕上播放的畫麵當中,路齊澤正小心地把剛剛摔碎的那個擺設底座拆開來,再依樣放回去,然後放到她桌上,她不禁目瞪口呆,“她……你這屋裏安有監控?”
“是”,池柏煜咬牙,“剛才我就在想,你怎麼會無緣無故動我的東西,我隻是沒想到,齊澤居然會動這麼下作的念頭,我太小看她了。”早知道是這樣,剛才就應該讓她自己看一看這段畫麵,看她有什麼話要說。
夏雨沫隻覺得嘴裏發苦,脊背發冷,越想越覺得路齊澤很可怕,“我……我一進來就看到它在我桌上,本末想給你拿回去,結果……”
池柏煜忽地站起身就要走,看他那眼神森寒的樣子,像是趕著去殺人滅口。
夏雨沫嚇了一跳,反手抓住他,“你要去哪?”
“去找齊澤,把話說清楚”,池柏煜語聲冰冷,但並沒有掙脫夏雨沫的手,“如果她要一直這樣,我沒辦法留她在總部。”
“可是……可是……”夏雨沫本能地覺得這樣不妥,又不知道怎麼說,“她畢竟是你兒時的玩伴不是嗎,而且你一直在照顧她,她會這樣,隻是、隻是因為喜歡你,沒、沒惡意的吧……”
池柏煜回過頭來看她,“你倒大度,不過,並不是全是因為你的事,我覺得她性格可能有問題,必要的話,應該找個心理醫生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