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許佟樂站起來,氣鼓了腮,“你就是打定主意不帶我去是吧?真是蒼天無眼哪,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倔的老頭兒!”
“佟樂,不準這麼說許老”,池柏煜警告似地看他一眼,其實也明白許老是在替郎村人著想,免得去的人太多、太雜,會讓他們生出反感、警惕之心,不過,他倒並不反對許佟樂也跟著一起去,畢竟這小子一直研究曆史,對此頗有些見地,可能會有神來之筆也說不定。“許老,雨沫剛才的話也是我的意思,所以我想你需要好好考慮一下,如果為了救治郎村人而令你自己受到什麼損害的話,我沒辦法對許家交代。”
許老捏了捏下巴,神情讓人看不出喜怒,“是我先說要進郎村看一看的,現在他們同意了,我卻退縮,這成什麼了?”
“可這情形比較特殊啊”,夏雨沫搶著解釋,“您是想要救人沒錯,但首先不能令自己受到傷害!許老,你不用有什麼顧慮,我想郎村人也會明白的。”
許老思索著,倒不是說他貪生怕死或者別的什麼,畢竟人類求生存是本能,誰也沒有義務為了誰而犧牲自己,何況他還有很多事要做,確實不能草率做決定。想了一陣之後,他突然問,“池總,你離開郎村之後,有沒有再回去過?”
池柏煜臉色一變,眼裏有沉痛之色一閃而過,“回去過,就是從我掌控華熠集團之後,每年九月三十,我都會悄悄回一次郎村。”
“為什麼?”夏雨沫大為奇怪,想也不想就問,為什麼偏偏挑九月三十這一天,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因為……”池柏煜白著臉笑了一下,頗有些無奈的意味,“九月三十是古茗的忌日。”大概不想被人誤會,也不想咒池峻峰和容悅怡,他每次提到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不會叫“爸、媽”,而是直呼其名。一開始夏雨沫還覺得很別扭,總覺得叫父母的名字是對其極大的不尊重,可這時間長了,也就習以為常了。
“是、是嗎?”夏雨沫勉強笑一下,暗罵自己一句該死,這嘴怎麼就這麼快,該問不該問的,都問。
許老沒空理會這些,接著問,“那你回到郎村時,會不會覺得特別不舒服,或者能夠明顯聞到郎村的空氣中有什麼異常味道?”
池柏煜想了一下,搖頭,“沒有,我進出這幾次,身體都沒有什麼異常,而且我能聞得出來,郎村空氣中的香味已經不像我小時候那麼濃,一開始進去的時候還能聞到,時間稍長一點,就幾乎聞不出來了。”
許老下意識地點點頭,似乎對這樣的結果非常滿意,“那這樣,你先替我回一趟郎村,打探一下情況再說。”
嗯?夏雨沫和池柏煜同時愣住,也顧不上計較他的用詞有多詭異,後者更是拿手一指自己,“我?”
“當然是你,因為隻有你經過郎村生活的千錘百煉,進去之後不會受到更重的傷害”,許老這話真是犀利,一針見血,“等你確定哪一天可以回去郎村,我會給你一些相關儀器和資料,你先幫我確定一下郎村的情況,我也好有個數。”
這倒是個辦法。如果確定許老進郎村不會對他造成傷害,事情就好辦了。池柏煜大為讚成,點了點頭,倒是覺得心裏輕鬆了許多,“好,那就依許老的意思,我明天把集團的工作安排一下,再來找您商議具體細節。”
“可以。”
再聊了幾句之後,池柏煜和夏雨沫就起身告辭,出來之後,不等夏雨沫開口,池柏煜就先一步堵她的嘴,“我一個人回去,集團交給你。”
“早知道你不會同意讓我去”,夏雨沫老大不高興,但並不堅持,如果可以的話,許老不就直接進郎村了,還用得著這麼大費周章。“柏煜,你可要小心,快去快回,不然我不放心。”
“放心,我不是第一次回郎村,不會有事的”,池柏煜笑笑,握緊了她的手,“許老交代我的事應該不會太難辦,我想用不了幾天,我就會回來的。現在你對集團的運營已經差不多掌握,有你在,我很放心。”
“我才沒有!”夏雨沫趕緊否認,“我才剛剛摸著點門道好不好,根本還什麼都不上手,你要是不快點回來,我很可能把集團給搞得一團糟,看你怎麼收拾爛攤子。”
“怎麼會”,池柏煜拿手指撓她手心,撓得人心癢癢的,“你現在已經做得很好,而且會越來越好,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完全可以掌控得了華熠集團,我對你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