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縈將孔懷秋手裏的折子拿來一看,不得不佩服這些當官的文采,幹好事沒本事,幹起壞事來那是一套一套的。連折子都寫好了,其實這次可真是冤枉人家了,這是慣例,一般都是要先上折子的,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說謊先打好草稿吧!俗話說:人之初性本善。可是,若是性本善為什麼學壞那麼容易;所以,還是性本惡更加接近理論。
說實在的,但凡壞人壞到一定程度都是聰明人,你看看古往今來的人,你敢說和紳不聰明?no,那文采什麼的哪一點比紀曉嵐、劉庸差了,人家也是有名的才子,掌握好幾門外語呢。要說差他就差在民心,差在不是好人了,其實若他是好人他還就不一定是和紳了,這就是現實。開窗戶的大姐就是命中該開那扇窗戶,沒有如果。
“你這折子裏說你這治下有一位李知縣是因勞累而死?”瓊縈用略帶好奇話音平靜的語氣發問。
“是的,大人。此人乃是下官治下的一員好官,隻可惜,由於水患之事而死,下官聽聞此事的時候是痛心的很。”說著還特別傷心的拭拭根本不存在的淚。
瓊縈突然真想為此人搬座大獎,送他個小金人兒,在這裏當這個什麼破知府真是太屈才了,真的。別人做壞事還會因為心虛,絕不與此事沾邊,能不提此人就不提。可他呢?不僅提,還特別的有理,一點兒也不怕做噩夢,他這得壞到個什麼程度呢?她特別好奇這個孔懷秋究竟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兒,才會鍛煉出這麼個好心髒。
怎麼想是一回事,可她現在還是得與此人周旋不可,“嗯,此等好官死了真的很可惜。他家裏現在可還有什麼親人?有好好的安撫嗎?”
“回大人,李知縣家裏已無親人了。”
瓊縈憤怒的一拍桌子,大聲道:“你這個知府是怎麼辦事兒的?這點兒小事都辦不好,照顧幾個人都照顧不好。這麼好的下屬,你怎麼不保護他得家人?你有想過有天你下去了怎麼交代嗎?還是你在這個位置坐得太久,想下去休息休息。”瓊縈一番連恐帶嚇的,也算是出口她胸中的怒氣,她什麼時候像這樣有氣不能明撒了。上一世,下屬做的不對說罵就罵了,哪像現在這麼憋屈過,太不自由了。
孔懷秋被瓊縈拍桌子這一舉動嚇壞了,從沒聽說過這位大人脾氣這麼火爆呀,忙跪下請罪,“下官有罪,請大人息怒。”
“哼!息怒?陛下看了你上的折子,本來本大人還想著借此事為你再記一大功,可因為你的失職,不僅錯失了這麼大好機會,也可能會讓陛下覺得是本官辦事不利。你說,本官該怎麼處置你的好?省的本官跟著遭殃。”
孔懷秋聽她這麼一說,實在有點摸不透這位大人的想法,完全不按官場套路走啊,說生氣就生氣,說好就好了,不知是個什麼意思。
“大人息怒,都是下官辦事不利,下官一定會上個請罪折子,隻求大人放小的一馬,小的一定會報答大人的恩德。”孔懷秋無奈隻能放低姿態求放過。
“好啦!本官也就是說說,讓你長點記性,這事我自會向陛下奏明的。你且退下吧,本官用膳後需要休息一下。”瓊縈閉著眼睛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由於她是女官,沒有過女人當過欽差的,而且此人還是王妃,所以也就沒有為她準備什麼迎接宴會的。
“是。”孔懷秋摸不著頭腦的隻好退了下去,又吩咐人將準備好的食物給瓊縈送來,趕緊回去與自己人商量一下,應該怎麼應付這位欽差。從來派下來的欽差都是知睥性、曉底細的,偏偏這位大人讓人很是頭疼的很。不說女人的心思難懂,這位大人的信息更是少的可憐,對症下藥更是無從下起,要想對付這麼一位還真是令人難做啊!
話說,瓊縈自從露麵以後,每天白天除了與這裏的各級官員鬥心眼兒外,就是想辦法接觸到這位時子矜,也幸好她是女性,還是有辦法的。來之前已經與時李氏說了他們的身份與目的,時李氏感動的又是一通大哭,為了能取信時子矜與時李氏又聊了很久。
來的這麼些天,她已經對這裏的衙門有點了解,她身邊的人千方百計的好不容易從衙役們的口中打聽出了這裏的黑暗。果真是——衙門口朝南開,有理無錢別進來。多少的民眾因為沒有錢,被鄉紳惡霸欺負;橫征暴斂不說,衙門之內隻要有點地位的,都過得比個王爺還要舒服。
這天,瓊縈怒氣衝衝的看著下麵的安坐著的各位官員,厲聲道:“各位大人,你們治下靠近弱水,可不得不說,這裏的吃住真是令本大人心寒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