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素眼睜睜的看著懷裏的人徹底消失,鐺啷一聲,一枚閃爍著金光的碎片跌落在地。
“容玄……”容素怔怔的看著那身影化作了一縷細小的煙塵,像是一小股隨風仰起的風沙,即將徹底散去。
“容玄,繼續留下來陪著我吧,我一定會找到讓你複活的方法。”容素捏起指訣,將那縷黑煙攏入掌中,那縷黑煙有一瞬間像是要掙紮著逃脫他的掌心,但終究還是順從下來,在容素的指尖旋繞著,如同一朵詭譎妖異的黑色火焰。
“不過現在,我們先去清理一下我們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的仇人吧。”容素低頭看著地上不斷顫動著錚錚作響的碎片,嘴角勾起一個邪魅的弧度,“這麼多年了,你一直想回到蕭家人身邊吧?”他彎下腰將那枚碎片撿起,誰知碎片竟然如毒蛇般在他的手中扭動著一個反咬,在他的虎口處劃開了一道深深地血口。
容素眼神一凝,非但沒有鬆手,還更加用力的緊握住了它,“那麼,就帶我去找這個世界上剩下的還身負著烏鎮蕭家血脈的人吧!”他抓著那枚碎片向自己胸口猛地一插,鮮血迸裂!
“不是蓮花血又怎麼樣?!”他倏地抬起頭,狠戾的目光如電,直斥蒼穹,“我的血也是有力量的!”
山林震動,周圍的泥潭中一個又一個混濁的水泡爆裂,無數積沉在潭底的森白骸骨紛紛翻湧了上來,其中大多數都是動物的,卻也有少數竟然是人類的骸骨。
“鬼啊!天地間的鬼啊!”
原本快要完全暗沉下去的夕陽餘暉突然猛地熾烈了起來,妖豔的色澤如血一般迅速蔓遍了整片東方的天空。
“咦?”正在後院劈柴的蕭囚牛驚詫的抬起頭,“這是怎……”
“砰”的一聲,斧頭重重的砸落在了木樁上,砍出了一道深深的斧痕。
晚風拂過,吹動著擱置在後院的躺椅吱呀呀的搖擺著,過了約莫一柱香的時間後,唐嫿推開了後院的門,“囚牛,可以吃……”她手中端著的水盆啪嗒落地,水花四濺,澆濕了她的裙角,“……飯了……”
“不入輪回的鬼啊!”
隨著容素的一聲聲淒厲的喊叫,那遍滿沼澤的一具具骸骨一時間齊齊顫動了起來,一股股黑煙從那些不知沉積了多少年已經近乎完全腐朽的骨骼上透了出來,一旦那黑煙脫離了出來,那具骸骨便不再震動了。
那些黑煙一開始都隻有拇指粗細,但隨著兩根彙聚成一根,三根彙率成兩根……直到所有的骸骨都不在顫動後,容素的周身多了數十根嬰兒手臂粗細的黑煙。
容素抬起了一隻手,便有幾縷黑煙如臣服於主人撒歡討喜般纏上了他的手臂,末端分出了一顆如蛇頭般的頭顱,吐著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