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毓讓我等她一會,她去開車來送我。
我沒反對她的好意,做人識時務者為俊傑。我要拒絕坐她的車,就隻能站在凜冽的風中等車。
胡標開發的這片別墅區遠離城區,因為入住的人不多,公交車至今沒通。因為買得起別墅的人家,誰家沒有私家車?因此出入別墅區對像我這種沒車的人來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坐上蘇毓的車,我刻意沒去坐副駕駛,而是選擇去了後排坐著。
蘇毓也不說話,走了一段路之後,將車停在路邊,扭過頭看著我說道:“李喬,你這個小心眼的男人,坐前麵來。”
我倔強地回她道:“不,我就坐後邊,空間大,自由。”
蘇毓瞪我一眼罵道:“自由你個頭,是不是要我動手呀。”她自己先撲哧一聲笑出來,這一笑,頓時將我精心包裝起來的鎧甲盡數解除。
蘇毓過去從不用這種口氣與我說話,她總是顯得那麼的溫婉,說話的聲音柔柔的,就像一片羽毛拂過一般的舒服。現在她居然也會開口罵人,這讓我驚異之餘,不禁心生親近感。
我喜歡有自由灑脫性格的人,比如周如意。周如意說話從來就不遮攔,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說錯了也不要緊,以她一貫的嬌憨,沒人會在意她說錯話。
蘇毓卻不同,她溫婉、沉靜,處處表現出她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就好像我第一次見她時一樣,想搭訕,卻心裏沒底。因為她的美有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豔感,讓人從心裏生出距離來。
我隻好坐到副駕駛位上去,眼睛故意看窗外,不去看她。
蘇毓掩嘴而笑,將一隻手伸到我眼前晃了晃,似乎在我眼前憑空捏住了一根線,慢慢牽引著我的目光轉向了她。
這個動作我在電視上看過,演的是一個叫濟公的和尚。
我反應過來,目光卻舍不得轉去看窗外了。
蘇毓脫了外套,裏麵的緊身衣服將她妙曼的身材勾勒得春光爛漫。我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幾乎能聽到咕咚的聲音。
她的臉就在我如癡似渴的目光中紅了起來,嗔怪地背轉過去身子,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看什麼看?再看,我挖了你眼珠子出來。”
我訕訕一笑,道:“我又沒得罪你,你挖我眼珠子幹嘛?你這個女人太霸道了吧?”
“就霸道了,你想怎麼樣吧?”蘇毓輕輕推了我一把說道:“李喬,我們說正事,好嗎?”
我一聽“正事”兩個字就來氣,想起歐陽院長那張陰沉沉的臉,我心裏就像堵上了一塊厚實的門板,我說道:“說個屁正事,有什麼正事好說。我不想聽。”
蘇毓遲疑了一會,柔聲說道:“李喬,我不管你喜不喜歡聽,我都要說。歐陽院長提出來建立聯盟醫療的想法,我覺得可行。李喬,你不要一棍子打翻一船人,你想想看,如果聯盟了,你就有更多機會了。”
“什麼機會?”我狐疑地問。
“其實,歐陽院長一直在自責,當初附一拒聘你,你以為真是他的主意嗎?李喬,你把歐陽院長想得太壞了。”
“他不壞嗎?”我冷冷地笑道。
在我看來,我的前途都是毀在他的手裏的。如果當初不是他親自帶隊去京都醫科大找我,如果不是他推心置腹與我談嶽城醫療界的重任,我何至於會義無反顧離開導師,隻身回嶽城來發展。
誰都明白,如果我不離開導師,我的前途將一片光明。以我導師在醫學界的威望,加上我本身過人的外科手術水平,不久的將來,我成為醫學界的一顆新星指日可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