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聽了她的話,眼底閃過一抹思量。
就不說玉兒通風報信的事兒了,老爺若是不阻止她,她且還想不到別的什麼,可偏偏老爺阻止她出門。
用的又是忌日的由頭,讓她無話可說。
這幾日她是太激動興奮,把許多事都拋在腦後,竟也把娘的忌日給忘了。
“等忙完了祭日,咱們再出發就是。”秦夫人說。
沒把心裏的念頭說出來。
她尋思著,下次出發,老爺若還是尋借口阻止她,那就肯定有問題。
馬車進到城中,一路駛向秦府。
秦老爺既然發出邀約,莊容也不客氣,跟隨秦夫人進了秦府。
秦周南和焦文珍得知秦老爺回來了,齊齊出門來迎接。
在看到秦夫人和莊容時,焦文珍眼底閃過驚詫。
上前問秦夫人:“娘不是要去溫泉山莊,怎麼沒去成?”
秦夫人失落地說:“是玉兒給你爹傳了信,你爹在路上把我們攔了,又提醒我明日是家母的忌日,這才打道回府,打算過兩日再啟程。”
焦文珍若有所思,不吭聲了。
秦老爺帶回來很多皮貨,工坊裏的夥計們都在門口點貨接貨,秦老爺父子忙著指揮。
秦夫人就把莊容請到廳裏坐著。
和焦文珍三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秦夫人越想今日的事,心裏越不舒坦,叫來下人,“去請表小姐出來,就說我有話問她。”
過了會兒,下人過來回:“表小姐說是身子不舒服……”
秦夫人將手裏的茶盞放在桌上,“越來越不像話了。”
焦文珍就勸她,“娘消消氣,玉兒她一個年輕女郎,出了這樣的意外,滿頭的秀發都被人削去,心情不好也是可以體諒,隻是,我和相公要去報官,她又說不用,也不知她怎麼想的。”
頓了頓,又說:“眼下爹回來了,娘因為出門的事兒訓斥她,總歸是不好,叫爹聽了,還以為娘迫不及待要離開這個家。”
她如今知道了些內情,對秦夫人的難處,很是理解。
“你說得對。”秦夫人搖頭,自嘲一笑,“人活著便要顧及許多,我這輩子從來都沒有隨心所欲過,隻希望下輩子投胎讓我過得自在些,想到什麼便去做,不用顧及他人。”
話裏話外竟有了一絲自暴自棄的意味。
莊容瞧著她滿麵憔悴氣苦,不由得跟著心疼,寬慰她說:“秦夫人這話說得早了,人一輩子很長,誰又能知道未來是什麼樣,我爹早些年病著,也覺得日子不好過,什麼都沒指望,可這兩年不知過得多快活,做著自己喜歡的事兒,每日得閑便讀讀書,下下棋,與我們這些小的說說笑笑,每日不知有多自在,這樣的自在,在從前是不可想象的。”
秦夫人聽得心生向往。
聽莊容的形容,她爹是一位知足常樂,胸懷寬廣的男子。
她不敢繼續想下去,想太多,心理就像是壓了一塊大石塊。
如果她真有個女兒,那麼便是有著從前的相公。
這一切,她該如何麵對,過去的家人又該如何承受自己這十年?
可是她顧不得了,她迫切的想找回到從前的記憶,對女兒的思念已經折磨了她十年,就算找回那些記憶,會導致她的生活翻天覆地,她也是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