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去?”封炑冷道。
曹儲一顆心都要操碎了:“阿嫻,封總是去見藜姐啊。孟家果園的隔壁就是阮家別院,她孤身一人在果園,要是出事了可怎麼辦?”
孟嫻眼淚都要下來了:“是阿央自己的,她我們不能過去,任何人都不許過去。”
孟母也急了:“她到底是去做什麼的啊?”
“不是治樹嗎?”孟璋道。
“家裏的樹不是得了病,是被砍斷的,怎麼治啊?”孟父蹙眉。
吵吵鬧鬧的,封炑無意與他們多言,就指了曹儲道:“派個人跟我一起去,你們留在這裏。”
曹儲不敢多言,忙叫了一個熟悉路的手下過來,領著封炑去了。
孟嫻還想再勸,曹儲忙拉住了她,衝她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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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漸漸熄滅,原先橫七豎八躺著的殘木已經徹底化為了煙灰。風一吹,黑灰打著旋兒地飄起,又無力緩緩落下。
藜央見時辰已到,就拍了拍因為久蹲而略有些僵硬的腿腳,站起了身,走進了仍舊飄著煙的果園裏。
一直躲在一旁觀察的阮家仆婦見到人影,頓時瞪大了眼,手腳並用地往回跑去。
“夫人,夫人!您叫我去將那人請過來喝杯茶,您猜我看到誰了?”
阮夫人輕輕呷了一口茶水,乜了一眼仆婦,淡道:“誰啊?”
“是那個妖精啊!”
阮夫人手裏的茶水撒了一身,猛地站起身道:“你是誰?”
“夫人,就是白那個妖精啊!”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那妖精白還給我了一巴掌,晚上就自己跑來果園放火了?”罷,顧不得裙擺上的水漬,蹬蹬蹬走出來,“去看看!”
一旁躺在沙發上的阮凡本想勸一勸,想了想還是閉了嘴。
總歸勸不動,隨她去吧。
藜央並不知道阮家人已經盯上了她。
她捏著指尖,一壁口中喃喃:
“若要樹生,需樹先死,不破不立。
枯悴未遽央,綿綿不絕盡。”
一壁飛快邁步。旋即便人若翩蝶,在不算大的果園裏疾舞起來。很快,便看到她的瞳孔猛地長大,腳步開始頻繁在果園東北方停留。
“東北方艮宮,生門屬土。土生萬物,萬物複蘇。”
藜央一麵念出一訣,一麵猛地咬破舌尖,朝著四周噴了出去,便見瑩瑩綠光朝著四方飛散。
而後她立刻嗬道:“轉!”
隨著那聲“轉”字,綠光霎時間放大數倍,照亮了半邊,亦是覆蓋了整片果園。
一地殘灰立時飛騰到了半空,卻不似先前那般會無力落下,而是停留不過一息便飛快旋轉起來。
殘灰連接在一起飛速旋轉形成了一道道風柱,遠遠看去,似是果園裏有了數十道龍卷風。
藜央飛快在風柱間穿梭,與此同時,抬起了雙手。手指劃過風柱,風柱登時破散開來,幻化成了細密密的霧,再也不見。
餘留在風柱中央的赫然是一棵新生的樹!
阮夫人和仆婦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卻死死盯著這一幕,一句話都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