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各自準備,不到半時,已經按照計劃背靠背兩人一組綁好,寧靜和莫棋的睡袋上挖了兩個洞,可以把手伸出來,並用絲帶的末端紮緊,防止流沙進入。看起來就像個豌豆成了精,若不是氣氛不允許,白馬筱早就笑了出來,拍個幾張照片發到網上去了。
莫棋在譚舉背後,可以為他指明方向。譚舉先按照莫棋的指示,朝著地宮的方向前進,等陷進流沙差不多的時候,發出一聲狼嚎,整個人瞬間變成一個三米高的狼人,兩隻爪子飛速地扒開流沙,一頭紮了進去。
白馬筱被綁在末尾,先是感覺自己在流沙中越陷越深,就像那他掉進流沙陷阱時一樣,不隻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隻覺得胸開始悶熱,呼吸也逐漸困難,忽然腰間一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了進去。
接下來白馬筱就覺得自己在阻力特別大的水中衝刺,後背像被一輛大卡車猛烈撞擊之後一直推行,整個人被推地浮空,隻感覺五髒六腑都要被擠出來了。
譚舉的兩隻指甲又硬又長的爪子,在鬆軟的流沙中飛快地翻動,遊刃有餘地像一隻鼴鼠。雖然比起“鼴鼠奈良”,譚舉的挖洞顯得十分遜色,不過這隻是他的“副業”,畢竟他的“狼性”賦可不是用來刨坑的。
白馬筱在睡袋中悶得喘不過氣,睡袋中的氧氣很快就被他吸光,隻留下濃濃的二氧化碳,此時他已經感覺自己的心跳已明顯加快了很多,咚咚作響,幾欲跳將出來。
大約過了五分鍾,白馬筱覺得這是他經曆過的最漫長的五分鍾。突然,身邊一涼,那濃重的壓迫感瞬間消失,背後一直擠壓著他的推力也了很多。他知道他們已進入霖下河,但最明顯的表現不是阻力的變,而是此時無數的水已經湧了進來。白馬筱還未及疑惑雖然睡袋不防水,但也是十分密封的,但這水流為何如此之快,下一刻他就像被水槍一下子噴到臉上一樣,在這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大量的水被他吸進了鼻子裏。
他立刻意識到,他的睡袋已經破開了一個大洞,此時他已經完全置身水中,再加上鼻子裏吸進了一大口水,猛的咳嗽了幾下,將肺裏儲存的最後一點氧氣全部吐了出來。
吸入氧氣再憋氣遠比吐出後再憋氣容易的多,此時他已經完全缺氧,他隻覺得世界安靜了下來,感覺身體也沒有再跟著火車頭移動,而是漂在水裏,他能感受到的就隻有他心髒跳動的咚咚聲,一股倦意湧來,似乎就要睡著了。
這是他的呼吸作用漸漸停止的表現,不久他的大腦將會因為缺氧而陷入昏迷,很快他的心髒也會跟著停止。
在這個流沙蓋頂的地下河中,沒有一絲光源,白馬筱置身黑暗,這樣的情況下產生的恐懼,更容易讓人喪失生存意識。
白馬筱無計可施,心想他也就到這裏了,在眾多超人一樣的對手下活到現在已經不虛此行,他並不後悔加入鳳凰大學,能和一群相互扶持的戰友一起相處的這幾個月,是他最刺激的幾個月,這與他在沒有親情的叔叔家,在虛度光陰的高中校園裏,所經曆的時光完全不同。
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但是隻覺得好短。
好短。
這時,他覺得嘴唇貼上了什麼溫暖而又柔軟的東西,他頓時覺得一絲暖意湧向了周身,就像一股暖流,在他體內遊走,走遍四肢之後又遊回了他的腹處,腹的溫暖竟讓他清醒了不少,心髒那咚唚跳動聲又再度回響起來,仿佛時光倒流,他又回到落水時那一刻的體力。
他睜開眼,仍舊沒有一絲光亮,看不到任何東西,隻聽他的臉前傳來莫棋的聲音:“不要放棄,我在這裏等著你,快來。”
他伸出手,想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摸不到,但此時手腳上的力氣卻充盈如初,求生的欲望使得他拚命朝那聲音劃去,莫棋的聲音依舊在前方,似乎怕他找不到方向,重複著著“快來,快來,我們就在這裏。”
不知劃了多久,頭頂處竟出現橘紅色的光芒,白馬筱拚盡最後一絲力氣,衝向那團光芒。
衝破水麵的刹那,白馬筱第一次感受到空氣是那麼的寶貴,清新,簡直和吸薄荷粉一樣的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