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把陰陽傘,白馬筱也想起那個女鬼還在這傘裏,“九叔,這個女鬼……你打算怎麼處置?”
茅九英沒有猶豫,“既然是惡鬼,自然是將它除去。”說著,他拿出一張符,伸手一指,那符便燒了起來。
看樣子他想將這陰陽傘燒了,白馬筱忙攔道,“慢著!”
茅九英皺眉道,“怎麼?”
“九叔你也說過,這女鬼殺心並不重,你這樣做她不就灰飛煙滅、永不超生了嗎?”
茅九英猶豫片刻,說道,“道友,茅山第一戒令,‘正邪對立,搏鬥終生’,不能因此就放過一隻惡鬼。”
經曆過秋雪一事,惡鬼在白馬筱心中隻是一群心存之念,無法轉世的可憐人,尤其是這種殺心不重的惡鬼,更不應該以偏概全,全當邪祟處理,“九叔,我們大學的宗旨是要度化,而不是消滅,並不是要放過她,而是要讓她安心投胎。”
“度化……”茅九英沉思半晌,“既已成為惡鬼,已是無法轉世,此乃陰間的規則,誰都無法打破。道友之心雖善,但並非良策啊。”
白馬筱眼神堅定的搖搖頭,“我曾見過已化身惡靈,卻依舊能轉世投胎的例子。規則有時是可以被打破的。”
茅九英目光欽佩的看著他,隻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處處透著與眾不同,不但能力了得,一心向善,而且還“見過世麵”,惡靈投胎這種匪夷所思之事他都見過,實在是非同凡響。
他沒有再猶豫,將陰陽傘交給了白馬筱,“今日若不是道友,茅某早已命喪於此,既然如此,這女鬼就交由你處置吧。”
白馬筱出乎意料的說,“給……給我?!”
茅九英笑道,“道友你的能力不在我之下,小小女鬼奈何不了你,我也就放心的交給你發落了。”
白馬筱伸手接過,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覺得這傘很是沉重。
出一趟遠門,帶回一個義父,又帶上一隻女鬼,這算什麼事啊?
……
和九叔道了別,荒涼的小鎮就隻剩他一個,四周寂靜無聲,地上的焦炭還在冒著陰森的白氣,白馬筱隻覺得背脊發涼,趕緊離開了這裏。
一連走出十幾裏,總算是遠離了牛家鎮,白馬筱隻好在一片樹林子裏先湊合一晚。
一路上不見劍音和瘋老頭的蹤影,不知道這貨帶著兒媳婦跑去哪兒了,連他的劍也被一起帶走,現在的他除了和茅九英道別前要的幾張黃符外,沒有任何防身的武器,遇到馬賊土匪之類的也不知該怎麼應付。
他倚著一棵樹坐倒,腰上別著的陰陽傘硌著了他,他這才想起還有這個東西。
那個女鬼……白馬筱還沒想起該怎麼處理她,繼秋雪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和鬼有交集。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和她先打個招呼。
他看著那把傘,從外觀上看,任誰都想不到這傘裏關著一個女鬼。
猶豫片刻,他打開了陰陽傘。
金光從傘下照在地麵上,現出了那個女鬼。她一襲似血紅衣,極長的頭發覆在她的臉上,配合著她那嬌柔的坐姿,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惜。
她伸出纖纖細手遮擋在臉前,口中發出痛苦的低吟,好像是被傘下的金光壓製著。
白馬筱趕緊收了傘,金光消失,那女鬼解除了痛苦,身子一翻,撲進了白馬筱的懷裏。
她的身子很是柔軟,身上散發著攝人心魄的清香,柔順的發絲拂過他的麵頰,格外撩人。
“多謝相公救命之恩,小女子以後……就是你的人了。”
她輕吐幽蘭,聲音也是悅耳動聽,定力稍差點的男人完全遭受不住。
可惜她遇上的是白馬筱。
“小姐姐,你要是想迷住我後再伺機吸我的陽氣,那你可算是找錯人了。”
“相公這是什麼話……”她微微抬起頭,露出柔弱可憐的眼神,但看到白馬筱手中的定鬼符時,眼中的柔弱立刻蕩然無存。
白馬筱還沒說話,她直接沒趣的直起了身子,沒好氣的說,“又是個臭道士,浪費老娘的情緒!”
她的態度讓白馬筱始料未及,不隻是轉變的很快,更多的是他手上還拿著符,她居然就肆無忌憚的翻了臉,好像對他沒有忌憚,隻有……厭惡?
“姑娘,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麵了,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紅衣女鬼沒有看他,憤恨的說道:“紅袖。”
“紅袖……”
“別廢話了,你和剛才那個臭道士一夥的嗎?”
白馬筱笑道:“是一夥兒的,不過……”
“既然是一夥兒的,還廢什麼話?!”紅袖立刻原地竄起,站直了身子,極長的頭發又一次炸開,發絲糾結成十幾根漆黑的尖刺,看起來很是鋒利,“動手吧!”
白馬筱忙說道,“等等!我隻是想問你,你有什麼心願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