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市井小行館(1 / 2)

廣州城作為廣東最大的城市,絕非陽江城可比,高樓聳立,雕梁畫棟,繁華無比。

寬闊的街道上人來人往,隨處可見是各種各樣的商販,美食、器物、墜飾琳琅滿目,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臨近的幾天裏,廣州城的街道上多了服飾各異的武林人士,他們成群結隊,服飾整齊劃一,不同的群體穿著不同的服飾,帶著不同的武器,來來往往,井然有序,成為五年中的這幾天裏獨有的風景線。

四月初一這天,廣州城的熱鬧景象達到了頂峰,往驛站存馬的人絡繹不絕,來自廣東各地的馬匹就和人一樣彙聚於廣州城中的各個驛站,驛站仿佛成為了馬場,但縱使品種繁多,也是概不出售。

廣東省的“武宗府”就坐落於廣州城中心地段,五年一度的武宗大會省試便是在此召開。早在一個月前,武教司便著手布置起這一武林盛典,此時武宗府附近的大小客棧都被包下,住滿了來自廣東各地的門派武人。

在這個事事都要分出三六九等的時代,不同檔次的客棧自然也將不同門派的檔次劃分體現的淋漓盡致,其中最豪華的“雁歸樓”裏理所當然的住著廣東最負盛名的門派。

相對的,那些最低檔次的小旅店中便是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門小派,也就是人們俗稱的“三教九流”。

這些小門派雖然沒什麼名氣,但換來的優點是格外的“親民”,服飾也不那麼統一考究,其中混進去幾個市井百姓也完全看不出來。

有些小旅店甚至連正式的名字都沒有,就像是這家叫做“小行館”的旅店,隻是為了方便住客認路才在門口立了一塊寫著這三個字的木牌,說不定哪天老板來了興致,這名字也就隨意更換了。

就和小行館裏的那些小幫派一樣,換了名字也不會有人在意,所以起的名字多多少少有些隨意,隻要在武教司的登記冊上不與其他門派重名。

就比如小行館內的一張長桌前坐著的兩幫人,他們穿著各式各樣的粗布衣,手邊的武器也是各不相同。

之所以說他們是兩幫人,是因為他們之中有一半人頭戴紅色頭巾,另一半則戴著黃色頭巾。

於是他們的幫派名字便如他們的裝束一樣簡單、好記——紅巾幫與黃巾幫。

紅巾幫中一個身形魁梧的獨眼大漢,與黃巾幫中一個同樣壯碩的長髯大漢正大聲討論著什麼。

討論的內容略顯粗俗,主要圍繞著女人、妓院等喜聞樂見的話題,時不時夾雜著以某種器官為主的口頭語,聽來格外的親切自然。

這時,門外走進一個年輕公子,他身穿雖然低廉卻很幹淨整潔的淡黃色布衣,手拿一把折紙扇,很簡潔的扇麵,沒有任何的圖畫,隻寫著幾個大字。

他看了一眼正討論的熱火朝天的漢子們,“呼”的收起折扇,插在了脖子後麵,對路過的夥計說道,“給我弄一碗鍋灰來。”說完還遞過去一錠銀子。

那錠銀子至少有二兩,拿來換一碗還沒有空氣值錢的鍋灰,夥計雖然驚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但有這麼個有錢的冤大頭,他沒理由拒絕。

生怕這公子反悔似的,小二搶了銀子就跑去了後廚,沒一會兒連手都來不及洗,黢黑的爪子端著一碗更黑的鍋灰回到了公子麵前。

那公子將胸前的衣襟扯開,抓了一把鍋灰抹在幹淨的衣服上,又抓起一把抹在胸口。

夥計看著這個翩翩公子將自己造成了一個髒兮兮的漢子,雖然不解,但也沒有多問。

這段時間小行館來來往往多了不少武林中人,見的人多了,總有那麼一兩個稀奇古怪的瘋子,不足為奇。

梳妝打扮完畢,公子走到紅、黃那幫人身旁,隨口接過他們正在討論的話題,“陽江的那家青風樓不行,花魁都隻是胭脂俗粉,床上功夫更是粗淺。”

一見來了同道中人,獨眼漢子立刻笑道,“兄弟好眼光啊,俺乃三水紅巾幫大當家,宋明目!”

那長髯漢子也微一拱手,“香山黃巾幫大當家,羅玉麵!”

獨眼的叫“明目”,長髯的叫“玉麵”,可見這兩人的心是多麼的大。

公子也拱手道,“樂港黃杉幫無名小卒,木華!”

兩人連連稱讚這黃杉幫的大名,隻把木華誇的越發心虛,“兩位老哥是帶著兄弟們來參加武宗大會的?”

羅玉麵捋著長髯,大笑著說,“老弟不是明知故問嗎?這時候來廣州的有頭有臉的人物,哪個不是參加大會的?你們黃杉幫的,不也是來參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