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啊!活生生的成年龍,元英還沒有見過。
都地球人是龍的傳人,她這個如今當真有龍的血脈的龍女,還沒有見過祖龍是什麼樣。
見過了龍造成的龍禍現場,其它的好像就沒有多麼稀奇。
骨頭見得多,也已經惹不起什麼情緒的起伏。
慢行實在太過費時,又有了審美疲勞的元英拉著師兄在樹冠頂上飛。
轉圈的飛,看見有大用的東西就采,捉了不知道多少大蛇,玩鬧似的就花了六個多月的時間。
現在,看著高高的龍架,元英心想,怪不得,這座森林裏有這麼多的高階蛇。
可能都是受中間那一具高近千米,長不知多少米的巨龍骨架吸引而來,或者,受了它的滋養。
那具龍架似一座山嶺橫臥在平原的左方,承受越過四麵高山侵襲而來的風雨。
不知道已經是過去了多少萬年,他已經沒有了皮肉。
他,頭顱高昂,龍角似古樹的枝杈,又似法王的權仗,大嘴怒張,龍牙似匕,背脊中間拱起,似不屈,要再度騰飛戰鬥,然而,終究還是倒在這裏…
龍架的斜對麵,是一架似乎準備展翅高飛的鳳架。
修長的腿似乎準備為起飛而斜斜地收攏貼於腹部,然而,未等到她真正的展翅高飛,忽然的,似被誰定格在了那一刻。
她亦有近千米高,骨架近三千米長,尾羽不知多長,一路往右鋪陳了開去。
她鳳頸高揚,尖長的喙張著,似要迎著朝陽鳴唱,旋舞。
鳳凰清音,龍飛鳳舞。
她那麼高興,是因為來此會情郎嗎?是想為情郎清歌一曲,翩躚一回。
他那麼憤怒,像要衝而起,奮力一搏,是因為發現列情,是因為有人打擾了他會見情妹妹?
元英注視著他們許久許久,這麼強大的生物,誰能夠讓他們未能發出一擊,就曝屍荒野。
她望望,油然而生一種悲壯,一種無奈,還有一種敬服。
道無情,萬物皆是螻蟻。
元英想,這兩具骨架給她的震撼沒有更深刻,隻有最深刻。
如果,她的爹不屈服,不臣服,是不是,如今也是這麼的一具龐大的骨架。
在任何的世界,不是最強者,都隻能夠憋屈地活著。各人有各饒不同的憋屈。
元英在心裏想像,猜測了不知多少回,地初開到莽荒亂戰之時的盛景。
她爹差了一線,就是臣,而勝一籌的就是君。
勝了一籌就永遠勝一籌,這一線一籌之差,就是君與臣,與地,雲與泥…
唉…元英在心裏長歎了一口氣,是有點替她爹憋屈,不過,憋屈著憋屈著,也就會慢慢地習慣。
話又回來,她爹有私心有私情,又少零大局觀,又有點胡鬧,那麼任性的人,也實在是,不是當老大的那塊料。
有些人,性格決定了他的命運,他隻能為臣,如果硬要成君,也會是亡國亡下之君。
“師妹,她在幹嘛呢?一會委屈,一會兒又笑的這麼高深莫測…
她在替它們感到悲傷,又為可以得到這麼多的煉器,煉藥材料高興?”
楊守義在心裏胡亂猜想,他本來看著骨架也很震撼,可師妹波動的情緒惹得他扭頭去看,發現姑娘一會兒委屈傷感,一會兒又意味深長地笑得高深莫測,讓他周身寒毛直豎。
“怎麼啦,師兄?”元英見楊守義頻頻扭頭看她,忍不住地發問。
“沒什麼!師妹,這裏這麼多的高階材料,為什麼西極大陸的妖修,以及其它大陸到西極曆練的修士沒有發現?
會不會有陷阱?還是,這個地方是個幻境?像海市蜃樓。它對映的地方離此很遠,或者,更在宇宙深處的某一處所在。”
元英聽了,認真地思索,又用神識仔細地打探,沒覺得有假。
她疑惑地反問:“你覺得假嗎?我怎麼沒有感覺到假?
我下去看看。這塊平原,方圓十萬裏都有,地勢又比其它地方低,看那外圍的高原,中間隔著的丘陵,倒是有些像四川盆地,隻是大了不知多少倍。”
“什麼盆地?在哪兒?我怎麼沒聽過?”楊守義聽見師妹的話,很是驚奇,還有他沒聽過的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