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穿著一襲黑衫負手而立,黑發隨風舞動,臉上依舊帶著那張詭異猙獰的麵具,腰間別著一把普普通通的劍,之所以它普通是因為劍鞘本身太過普通有的地方甚至已經褪了色,來人正是自雅香居消失許久的夜叉。
早在十幾前他便來到這裏感受到自宮殿深處傳出細微的氣息波動,他沒有去打擾而是一直站在這裏,修行者破境最為忌諱被打擾,境界越高越要準備周全心謹慎,一個不好便有走火入魔的危險,更慘些落得個身死道消也不是稀罕事。
“我來此已經等了你十”麵具下傳出夜叉獨有的低沉嗓音。
蘇沐雲不以為意走上前去笑道:“修煉需要時間”
“終是舍得破境了嗎?”
“嗯,水到渠成破境自然”
那年在深山裏兩人初遇時是因為一頭野鹿,那時他還是一名殺手用盡心力才從不見日的地牢裏爬出來饑腸轆轆,而蘇沐雲則是跟著老獵戶捕獵,也是一個初入修行的少年。
很難想象他們兩人性格相左,地位懸殊,一個身份尊貴的少年皇子會和一個關押於死牢的殺手在一起生活了一年最後並成為了朋友。
夜叉收回遠望的視線摸了摸腰間問道:“來此後便聽聞了你許多事,原來這裏還有一些人也都走了”
蘇沐雲微微一笑:“有你在的地方,他們自然會走,因為害怕和恐懼”
他的這倒是真話也有調侃的意味包含在裏麵,夜叉看了他一眼:“人可以,劍自然也不會差,況且真正會用劍的人不多”
夜叉頓了頓又道:“不過還有一個人沒走,她不怕我”
蘇沐雲微疑,能麵對殺神夜叉而不走不怕的人會是誰?
忽然他想到了一個人嘴角微翹道:“她確實不怕你”
“何時走?”
夜叉問道,這是他第二次問這個問題,先前蘇沐雲回答要等有些事做完,且身上的毒也沒有解,被禁足於紫陽宮時皇後娘娘沒有給他解藥,如今她已是太後兩人更是連麵隻見過一次,而皇宮裏現在更是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離開之期似乎更是遙遙無期了。
“再等等吧”蘇沐雲沉默了會幽幽的道,他現在已入歸元確實到了該走的時候,這也是老道士離去前囑咐過的,但因果不斷何談求道。
夜叉看著他沉默了良久,臉上那張詭異猙獰的麵具此時映照著斜陽徒添了一些暖意:“你不喜皇權爭鬥,即是王朝坍塌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蘇沐雲搖搖頭沒有繼續討論這個問題,不是因為夜叉太冷酷絕情,而是沒有必要隻求心安便好:“宰相府死了很多人,殺人真的不好”
“二十年前,一個村莊被人一夜間焚盡,全村七百多口人死於非命,自然要有人為他們討回”
“隻有你活了下來”蘇沐雲接口道。
夜叉頓了頓道:“我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蘇沐雲微微皺眉,這是他第一次從夜叉口中得知這一段隱情,雖是不知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前任宰相劉長安滿門被屠也算是因果報應。
道輪回,報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