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姝和張曉尓合唱的《小狗窩》出人意料的火。完整的歌曲很甜,但副歌部分特別辛酸。因為藏得很深,這首歌也被賦予層次感,耐人尋味。每聽一次都有不同的感覺。
顏姝當時去錄歌的時候,本身也經曆過一些不愉快,誤打誤撞把歌詞權勢得很到位。
可見要大火,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我們來看看這條聽眾留言: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我心情很愉快,感覺自己戀愛啦。第二次聽,莫名的有點心酸,感覺像是一對甜蜜戀人分手了。現在聽,居然不覺得是甜歌,反而更像一首治愈神曲。”
顏姝懷疑這個電台主播收了顏淮的錢,不帶這麼誇人的。
不過這首歌寫的是真的好。
人不可貌相。大林長得像個憨憨,寫起歌來特別有涵養,一點都不像個高中生。
學校離伍岑住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路上堵,伍岑開了兩個多小時。
他開車很穩,顏姝玩了會兒手機就睡了。
不用再裝淑女,放飛自我,想怎麼癱就怎麼癱。
“姝姝,到了。”伍岑拉開後座車門。
顏姝睡得迷迷糊糊,正想撒嬌說:“哥哥抱。”手伸到一半,猛地縮回去。
她坐直了身子,穩了穩心神,“哦”了一聲,抬腳下車。
癱了幾個小時,腳麻了,一轉身就撞到伍岑懷裏。
伍岑動作自然地接住她,但顏姝能感覺到他手臂的僵硬。
她想到那次伍岑推開她的場景,心底泛酸,主動跟他拉開距離,扶著車門,說:“腳麻,不是故意的。”
伍岑“嗯”了聲。
以前她腳麻,伍岑一定會抱她上樓。現在不會了。以後應該也不會了。
電梯上行。
顏姝狀似隨口一問:“沒帶女朋友嗎?”
伍岑像是很意外她會這麼問,很快收斂表情,說:“沒。”
顏姝犯難了。她猜不透他這個“沒”指的是“沒帶”,還是“沒有”。
這是伍岑去年剛搬的房子,顏姝第一次來。
晚飯莊圍不停地給顏姝夾菜。伍北野也問東問西,擔心她在學校住不慣。
伍岑話少,偶爾搭幾句,一個人喝著悶酒。
莊圍不是不想關心兒子,是她從伍岑嘴裏問不出什麼來。除了在麵對顏姝的時候,伍岑的話會變多,其他時候沒辦法跟他溝通。
這半年莊圍都在國外工作,夫妻兩難得團聚,吃完飯就跟老公過二人世界去了。
走之前交代顏姝:“以後多來哥哥這邊,正好離你們學校近。”
顏姝:“哦。”
“你的東西我叫人搬過來了,晚上等哥哥空了再幫你收拾。”
顏姝嘴上應著,心裏並不打算常來。
晚上。
顏姝洗完澡找不到毛巾,在浴室裏喊了幾聲:“伍岑。”
外麵沒動靜,她推開門,看到緊閉著的房門,光著腳走出來。
門開了。
顏姝轉過身去,扭頭說:“沒有找到毛巾。”說完才看到伍岑手裏拿著她的毛巾。
他走過來,圍到她身上。因為曾經重複過無數次,動作嫻熟。
給她圍好,伍岑習慣性地彎腰,想抱她起來。
顏姝側身避開。
她不確定伍岑有沒有女朋友。
小時候做這些動作很正常,可她現在成年了。就像伍岑那時候對她說的,她長大了,不能再跟哥哥睡。
夜半。
顏姝被玻璃杯摔碎的聲音驚醒。
她跑出去,看到伍岑坐在沙發上,手指滲出鮮血,而他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就那麼任由血液在指縫淌。
“不能喝酒非要喝那麼多。”顏姝嘴上嫌棄,心疼得不得了,“醫藥箱在哪?”
伍岑本來就是出來吃藥的,藥箱就在桌上。顏姝扭頭就瞧見了,翻了翻,找到消毒水和醫用紗布:“這個要怎麼弄啊?”
她蹲在伍岑旁邊,想給他止血,定睛一看才發現伍岑手腕上還有其他傷口。
顏姝心裏一驚,猜測這是之前爺爺責罰他的時候傷的。
她驚訝地抬頭望著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問出口。
伍岑一動不動,隻是定定地瞧著她。
夜燈的微光裏,顏姝恍然間看到他眼底的失落。
兩人已經好幾個月沒見,她不知道他這段時間的經曆,無法去分析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情緒。
顏姝照著視頻處理完傷口,送伍岑回房間。轉身的瞬間,手臂被捉住。她扭頭,看到伍岑臉上受傷的表情,止不住一愣。
原來超人也有脆弱的時候。
她坐回去,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很燙,伸手探了探他額頭:“發燒了。”
原來他剛才是起來找退燒藥的。
她問:“吃過藥了嗎?”
伍岑說:“嗯。”
“那我回去睡了。不舒服再叫我。”
伍岑“嗯”了一聲,卻沒鬆開手。
顏姝看著他清雋的輪廓,憋了幾分鍾,終於問出口:“伍岑,你有女朋友嗎?”
伍岑說:“沒。”
“那我今晚在這裏陪你。等你好點了,我就走。”她也是知道避嫌的人,沒傳聞說的那麼不堪。
伍岑像是笑了一聲,又像是苦澀的一聲歎。
顏姝以為聽錯了,低頭湊近他,問:“笑什麼?”
伍岑在她耳畔說:“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