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呂亙山的一個露采石場裏,滿載長條石的卡車緩緩駛出,目的地是十裏外的石料加工廠。
那裏,是個塵土飛揚的世界,地是灰色的,人也是灰色的,都落滿了來自電磨拂過石板的塵埃。
有的石材被刻成石碑,也有的變成鎮紙,如果紋理太複雜、太硬,則勉強打磨成奇形怪狀的硯台。
在今新進的一堆石料裏,有塊獨特的石頭,成年人手掌那麼大,又黑又硬,很難打發處理,還好背麵有個凹麵,稍微捯飭一下也能當個硯台出廠。
最終,一個黝黑的硯台被封裝入紙盒,運往了市中心的一批文具店,這種品相的,也隻能賣給練毛筆字的學生。
郭悉的字,從到大都很爛,稀爛稀爛那種,今他受夠了同事們的嘲笑,決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從正楷毛筆字練起。
傍晚下班的時候,他接上妻子林堯,先去火鍋店大快朵頤了一頓,然後兩人走出來消消食,去了附近的一家文具店。
“老板,這個硯台多少錢?”郭悉指著一個黝黑的硯台詢問道,他剛一進店,就被這個奇特的硯台吸引了,上麵莫名的磨痕,讓他覺得很有歲月福
“便宜,八十給你。”文質彬彬的老板走過來扶了扶眼鏡回答道。
郭悉聞罷,覺得價格還可以,色已晚,他也懶得砍價,便交了錢,拿著包裝好的硯台離開了。
“老公,你那麼聰明,一定可以把字練好的。”妻子林挽著郭悉的胳膊,甜甜地道。
“是的老婆,你的是真理,老公一定可以把字練好,畢竟我是英俊鐵王座的合法繼承者,帥之奧義的頓悟者,多智而近妖的四有青年五道杠,全宇宙最好妻子的丈夫。”郭悉一本正經的回應道。
郭悉的厚臉皮把妻子逗得咯咯直笑,一時間,整個城市上空都似乎充滿了喜悅。
在這個夜晚,夫妻兩個人幸福地拉著手,漫步在城市的街道上,家就在不遠處,隻要再走過一個高層寫字樓,便是熟悉溫馨的區。
然而誰也沒注意到,在這個百米高的寫字樓上,一塊碩大的外牆玻璃搖搖欲墜,多年的風雨侵蝕,讓玻璃四周的連接件藕斷絲連。
此時高空一陣風吹過,這塊兩米長的玻璃就像末路的幽靈一般,悄然翻落。
郭悉和林堯一臉的愜意,踱步路過這個金領雲集的寫字樓,樓頂的廣告牌閃爍著,墜下的致命玻璃,穿梭在霓虹燈的光怪陸離裏,就像珍珠港上空落下的一枚重磅炸彈。
而樓底經過的這對夫妻,便是那艘“亞利桑那”號戰列艦,轉瞬間就被擊中了,碩大厚實的鋼化玻璃,經過近百米的重力加速,就像以石擊卵般,將郭悉和妻子砸倒在地上。
在頭頂劇痛的一刹那,郭悉下意識的要扭身去保護妻子,但在他徹底陷入昏迷的瞬間,令其目眥欲裂的一幕出現了:妻子倒在血泊裏,顱骨塌陷,望向他的眼神,充滿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