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季無憂覺得自己在海水裏顛簸,被人抬著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周圍的喧鬧聲充斥著耳膜,可她就是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隱隱約約的,覺得還有溫熱的掌心貼上了她的額頭,讓她冰涼的心,一下子有了慰藉,不省人事的情況下,她還是下意識地往那個人身邊鑽。
仿佛,那就是她的氧氣。
那人被抱住的時候,似乎是怔了一下,隨即想掙開她抱著他的腰的手,卻在季無憂那臉淚珠滑落下來的瞬間,撤回了將要去扯開她的手。
醒來時,她已經置身在一張寬大的粉紅色公主床上,疏疏褶褶的紗簾從花板上落了下來,精致的琉璃燈就近在眼前。
空氣中,彌散著一股沁人心脾的茉莉花香,窗外飛鳥清鳴,晨曦的光自落地窗上灑下來,陽光的味道分外美好。
躺在床上的季無憂伸手去摸了一下身下的床單,絨毛質地,非常舒服。
突然,她就像是腦子裏拉緊的弦斷掉了一樣,從床上彈了起來。
後脖子,全身的骨頭,腦袋,哪哪兒都疼。
她吃痛地緩了好一陣,才注意到了右手背上插著的針管,還有連著輸液管的滴瓶,她一個抬手把針頭拔了,揉著太陽穴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下了床。
她才能打量起這間裝修雖然不算十分精美,但是很有生氣的房間。
要是她沒記錯,這裏應該是榕城,位於大院中央的容家。
季無憂覺得記憶很混亂,她覺得現在根本分不清現實和夢境,所有的記憶湧現出來,讓她非常痛苦。
她抬手摸了一下額頭,發現上麵還有一層又一層的紗布。
梳妝台前,她有些陌生地看著這個身穿著白色長睡裙,一頭黑發被紗布包裹著,臉色卻蒼白得不像話,還有很多傷痕的自己。
臉上的傷已經結痂,隻剩下了一道淺淺的疤痕。
她真的……重生了?
不出是什麼感覺,卻還是要一次又一次確定還活著。
這時,外麵傳來了腳步聲,下一秒,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頭推開。
季無憂驚了一下,循聲抬頭望過去。
隻見門外走進來了一個穿著淺藍色公主裙,長卷發綁著緞帶的女生,她端著托盤,托盤裏麵有一個盛了熱粥的碗,一個勺子,還有一杯白開水,白開水邊上還有藥片。
她見到季無憂站在梳妝台的身影,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呼:“啊!無憂你醒了?”
容楚很快接受了季無憂醒來的事實,快步走了過來,把托盤放到了一邊的茶幾上,同時臉上洋溢開興奮的笑容。
“你都睡了快半個月了,一直沒醒過來,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快被你急死了。”容楚一把抓住她的手,臉上關心的表情非常真實。
“楚楚?”季無憂靜靜地看著麵前這張熟悉的臉,用微弱的聲音喊出了兩個字。
容楚略帶開玩笑般不滿:“原來你知道我啊?大哥跟你的吧,我就知道!不過輩分啊輩分,我大哥收養了你,你就是我們容家的一份子,按照輩分來,我可是你的姑姑,怎麼可以直呼我的名字?還真是沒禮貌。”
季無憂看著她活蹦亂跳的樣子,蒼白的臉上扯出了一抹清淡的微笑:“不,我就要直接叫你的名字。”
容楚,容深行的妹妹,比她大一歲,比容深行五歲,雖然才剛剛十八歲,可真真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隻不過,交友不慎,像她前世一樣,都和寧妍姍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