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季無憂從家裏消失的消息時,容深行正在和那個女生下圍棋,兩個人分立而坐,對立而視,在離大部隊不遠處的涼亭中進行對弈。
容深行喜歡在某些隨意的時候自己和自己對弈,身邊總會帶著圍棋。
女生今早來看他的時候,在他屋子裏發現了這套玉石般晶瑩精致的圍棋,就來了興致,擇日不如撞日要和他下一局。
外,正飄著細雨,青石瓦片的涼亭飛簷上正滴落著聚積的雨水。
女生今穿了一套挺薄的衣衫,容深行自覺把身上的製服外套脫給了她披著。
“二叔,你真的不冷嗎?”女生拉著披在身上的製服外套,外套溫熱,似乎還有屬於男人獨特的體溫。
一點一點地蠶食著她的某種情緒。
對麵的容深行淡笑著否認,語氣依舊溫和:“我們這些饒體質,可比你想象中的強健多了,我沒事,真不冷。”
著,他已經把白色棋子放在了麵前:“讓你四個子怎麼樣?”
女生垂眸看向他的右手,他今戴了那副黑金絲手套,傳聞容深行在幹正事的時候總會習慣性地戴上這副手套,可算起來什麼叫做正事,恐怕也隻有他本人才會知道。
“二叔是在瞧我嗎?我的棋藝也是不錯的。”女生也把青玉般的屬於自己那一方的棋子放在麵前,抬眸笑眼看他,“容司令可是教過我的,恐怕並不比二叔差。”
容深行表情平靜,並未看她:“那既然這樣,你先下。”
“好。”
女生樂意地落下了一顆棋子,沒有和他客氣,從哪一方麵來,女士優先也是考驗了一個男士的紳士風度。
容深行的紳士風度,在榕城也是眾人皆知的。
兩個人在涼亭處對弈著,身邊圍繞著細雨纏綿悱惻的聲音,總會讓心靈敏感的女生先產生某些錯覺,在容深行思考的間隙,女生專注地觀察著他的眉目。
除卻戰場上的冰冷,此時此刻的他,身上不僅渡了一層人氣,更是渡了一層魅力。
“到你了。”
“嗯……哦。”女生看得出了迷,直到容深行落了子抬頭叫她,她才反應過來,思考了一陣又在容深行落下那顆棋子的邊上落了一子。
“在第九這樣的地方,還能和二叔對弈圍棋,總感覺很奇妙,二叔走到哪兒都會帶著這副圍棋嗎?不會很重嗎?”
“重自然是重的。”容深行兩手指捏著一子,抵在臉頰邊,那樣不經意的笑更叫人失了魂,“隻是我大哥也很喜歡圍棋,我大概是受他影響,也很喜歡,久而久之,就養成了某些習慣。”
“容司令和二叔,在某些方麵是真的很像。”女生凝視著他的臉,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也許是吧,我們是兄弟,兄弟都不像聊話,還有誰像呢?”容深行自嘲笑笑,剛想落子,不遠處撐著一把黑色雨傘的人在雨簾中徐徐走來。
步伐還很快。
容深行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手底下的某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