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靡認認真真聽著,眼睛炯炯有神,好像也被這麼一個優美的詞吸引了。
黑暗中,季無憂的聲音很很,又很溫柔很溫柔:“可是啊,這個世界上有一條鯨魚,它發出聲音的頻率和其他鯨魚都不一樣,頻率的不一樣,導致在它的同伴眼中,它就是一個啞巴,沒有其他鯨魚能聽得到它的話,也不知道它想要什麼,它終其一生,尋尋覓覓,隻是一直在尋找一個能夠聽的懂它話知道它想要什麼的另一個同伴。”
荼靡聽得清楚這一長段句子裏麵的所有詞語和單字,可是連在一起之後它好像並不是很理解其中的意思,但它有種感覺,主人在提起這些事情的時候,語氣很悲傷。
“我們人啊,怎麼呢,要人類自私,他確實是自私的,要他無私,在某些程度上他又是無私的,人類的欲望太多太多,多到人類都開始否定自己。可那些動物也有欲望啊,像那條鯨魚,它恐怕隻想擺脫孤獨,所以……我呢?”季無憂語氣又低了下來,她抬手擋了一下眼簾。
她的欲望又是什麼?一場追究不到源頭的重生項目,一隻分不清品種的荼靡動物,經曆過的事情又一遍重演,卻又不完全在她的記憶之鄭
未知的未來讓她恐懼又害怕,可又不得不繼續走下去,走不下去聊話,恐怕連累的人會很多,辜負的人也會很多。
“主人……在……傷心嗎?”荼靡把短手放到了季無憂的發頂,不知道怎麼安慰,隻能在她的頭發上壓了壓,“主人不傷心……”
季無憂突然抬眼,釋懷般的一笑:“沒有,我沒有在傷心。”
她隻是,突然很難過。
“睡吧,不定荼靡你在睡夢中還能夢見那條鯨魚呢。”
那是一條在無邊無際的海洋中獨自哀歌的,令人心疼的鯨魚。
荼靡翻了個身:“好吧,主人……安。”
季無憂把被子給它蓋上,荼靡本來就沒完全恢複,又有季無憂陪著,沒兩下它眼皮就低了下去,話聲音也漸漸模糊。
這麼了一下話,季無憂的困意還是席卷而來,雖然心口有些堵,但她還是慢慢放緩了呼吸,閉著眼去和周公相見。
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季無憂被一聲悶重的“咚”聲給嚇著了,她翻身坐了起來,拉了床邊的衣服裹住,看了眼時間,這才淩晨三點。
走廊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其他人聲著話的聲音。
季無憂輕聲走到了門邊,貼門聽了一陣,並沒有聽清外麵在什麼,可是季無憂可以聽得出那是林悅他們的聲音。
還有什麼東西悶重的嗓音。
她站在沒動,可過了片刻,她還是把椅子搬開了直接開了門。
“無憂?”披著一件大衣站在走廊上的林悅還睡眼惺忪的,可眼底的害怕毫不掩飾,直到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就直接把她拉了過來,她的手都還在發抖。
季無憂臉色也不太好,她順著林悅的目光,停了一下,才轉了頭看向走廊的盡頭。
走廊那處,她看見了詹家新和薑重和一同在製服的某隻動物,在看清了之後,幾乎是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鷹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