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的目光轉移開,重新落到了還在浴桶中掙紮的季無憂身上,荼靡把後背才鬆了下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這眼神真的是太可怕了,要不是知道容深行他看不見它,它都要覺得自己活到頭了。
“噗——”季無憂狼狽地從浴桶中坐了起來,嘴上還咬著一片洗澡藥用的葉片,她趕緊往邊上一吐,不停地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來。水湧入她的眼睛,讓那雙眼睛在此時此刻,又水又潤,還紅潤地會讓人充滿欺負欲。
“三……三叔。”季無憂一口氣緩了過來,兩手趕緊伸直了去扶住桶邊,而她的頭發上,還有衣服上,都沾上了藥渣,狼狽啊狼狽,這可真狼狽。
容深行眯了眯眼睛,用一種俯視的姿態看著她獨自掙紮,語氣冷幽幽地了一句話:“你膽子可真大,總是不聽我的話。”
季無憂咳了好幾下,才讓自己抬頭往上看,唇瓣更是因為這水氤氳的氣息,染上了一層蒼白,容深行早已經穿戴好了浴袍,脖頸上那道傷疤,在這一刻更為明顯。
“我沒有不聽三叔的話。”季無憂沒有去抹臉,縱然她覺得很難受,“是三叔沒有告訴我,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你讓人監視我就監視,趁著睡著把我送走就送走,我也是自由的,我也希望你能夠尊重一下我的想法。”
“你的想法?”容深行偏了一下頭,浴袍下的呼吸有些重,“你一個學生,不在學校好好待著,好好學習,應該有什麼想法?”
“我……”
季無憂無話可,容深行盯著她因為水氣有些蒼白的臉,也同樣沒有話,隻是默然了一會兒,還是從邊上扯了一條毛巾,直接扔到了她的頭上。
“自己擦。”
隻有三個字,卻讓季無憂知道,他這是真的生氣了,上一次傅徵還在場的時候,雖然他也生氣,可語氣並沒有這麼冷,冷到讓人覺得骨頭打顫。
季無憂把頭上的毛巾扯了下來,再次看得到東西的時候,容深行已經大步走了出去,門合上的那一刻,傳來了他的聲音:“等會兒讓人給你送衣服,換好了來隔壁找我。”
季無憂頹了下來,坐在浴桶裏覺得非常失敗地看向荼靡:“你的香,真山寨。”
荼靡還沉浸在容深行剛剛那冷冷的一眼中,不由地咽了咽吐沫:【意外吧,荼靡也不知道啊,一向很有用的啊。】
“你用過嗎?”
【第一次……吧。】荼靡汗顏。
“第一次?嗬——這又是意外,又是bug的,荼靡你是不是真的該回爐重造後再過來。”
荼靡:【……】
當那個本該在楓彤別墅看守著她,後來她和容可沉離開,又迷暈聊那個人恭敬地端著衣服,放在紗簾外時,季無憂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人都直接回來通風報信了。
她認命的把自己從浴桶裏撐了起來,那人放了衣服,也已經退了出去,季無憂踩著地板走了過去,發現這是一套號碼最綠色的製服,還有帽子,不過她應該用不著。
待在浴室裏換衣服的過程中,季無憂在腦中構思了無數的逃跑方案,最後都被隔壁傳來的容可沉的聲音給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