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容楚滿心地就認為這一切都是她季無憂幹的,就是為了報複容家,報複容深行強迫娶了她。
而季無憂那時候腦袋發熱,還被容楚刺激,二話不就承認,反正她人品也不怎麼樣,也不需要她們高看。
然後。
容楚竟然深信不疑,大喊著要讓她付出代價,以後肯定不會放過她。季無憂也不落下風,和她對罵起來,打就打,誰怕誰。從頭到尾,也隻有容深行一直沒有相信這件事情。
坐在長椅上的季無憂抬頭,凝視著玻璃牆後容楚的臉。真的是一場很深的誤會,才會讓教養那麼好,蕙質蘭心的容楚變成了那個樣子。
不分青紅皂白,不想和別人交流,杯弓蛇影,以為所有人都在罵她侮辱她諷刺她,她更是把自己封閉了起來,隻有寧妍姍這麼一個朋友。
她也隻願意和寧妍姍好好話。
一開始容楚對容深行還是有些敬重的,念及兄妹的感情,隻是後來太多次容深行都護著她,容楚就越來越不相信自己的二哥,也許還加上寧妍姍的煽風點火,最後在容深行確認事故的時候,容楚的震驚大於她的悲傷,而鍾霜則是悲山不能自已。
葬禮結束以後,就開始吵遺產分配,一聽容深行的遺產安排,容楚還三番四次鬧起來。
如果當時不是有人在她的耳邊吹了風,容楚是絕對不會這樣認為的,至少也會理智下來想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過,正因為她出事,不太可能性理智。這就被寧妍姍鑽了空子,使勁給容楚洗~腦。
就在季無憂回憶著以前時,餘光撇到了一抹人性,是黑色的身影,她立刻站了起來。
那抹人影也靜靜地站著,不像會走的樣子,當燈光穩定下來,季無憂抬了一下手,擋住了額頭才看清了來饒樣子。
她往後看了看容楚的病房,再往前看過去,一身黑色西服的聶雲玨正站在那裏,被她發現了也不帶一絲害怕。
反而用那張冷漠還有些許憔悴的臉回視著季無憂。
淩晨這個點,走廊很少人,安靜得可怕,可季無憂從來不怕那些,她自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比人心更可怕。
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迎了過去,而聶雲玨的目光也一直放在不遠處的玻璃牆後,按照他那個角度,也隻能看見容楚的一條胳膊而已。
季無憂知道他才是始作俑者,所以沒給他好臉色:“聶大公子是來探望楚楚的嗎?都這麼晚了,還真的是有心了。”
直到她開了口,聶雲玨才有些僵硬一般地轉著眼珠子,把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你認識我?”他的聲音些微沙啞,眼眶裏也蘊著紅血絲。
“當然,不得不,聶大公子這一招,確實殺得我們措手不及。”季無憂冷哼,“也難為聶大公子了,還親自過來看看自己寫劇本後演出的結局。”
聶雲玨沒有否認她的這個法,也沒有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