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江是華河的支流,沿岸有許多城市依水而生。
但隻有一個禹江城,以其命名。
這不僅僅是因為禹江城是禹江沿岸最大的城池,也因為它的曆史最為悠久。
甚至很多禹江城的老人,都是先有禹江城,後有禹江。
這或許是一句笑談,但也足以證明,禹江城延綿多年的厚重底蘊。
曆經多朝的城牆已不知修補過多少次,時光在其上刻印了斑駁的痕。
那每一道痕,似乎都蘊藏著關於禹江的一個故事。
不過任霜薄到禹江時,看到的並不是這樣充滿曆史感的一段城垣,而是嶄新的、高聳的城牆。
這是大楚立國後,新建的城牆。
它把戰時逃難到禹江城外的人們,和他們在禹江城外建立的外城也囊括其中,將禹江城的麵積擴大了兩倍不止。
任霜薄甚至覺得,滾滾的江水就快要平那玄色的厚重城牆上。
那是自然的偉力,和人類造物的碰撞。
“不愧是禹江城。”白飛花站在船頭附近,不由發出這樣的感慨。
他身邊站著一位藍紗覆麵的嫻雅女子,聞言亦是點頭,輕聲吟道:“白龍浪卷千帆過,墨犼聲高萬戶安。”
“看樣子淩姑娘對禹江很是了解?”白飛花側頭看她,笑問了一句。
女子似是笑了,露在麵紗外的一雙眼睛清麗嫻靜:“不敢當,隻是外祖母家正在此處,便也來過幾次。”
“原來如此,那淩姑娘也算是半個地主了?”白飛花輕搖折扇,鳳仙花狀的紅色扇墜雕工精巧,隨著他的動作晃動著,在陽光下反射出一點紅芒
他一身錦衣,麵如冠玉,生一副笑模樣,用這樣鮮豔的扇墜倒也全無違和。
“其他不敢,招待任姑娘和白公子應是夠的。“淩姑娘語氣熟稔,眼神卻向旁邊白衣勝雪,頭戴帷帽的任霜薄飄去。
白飛花看到她那模樣,一邊扇著扇子,一邊在心裏搖頭歎息。
現在這些姑娘都是怎麼回事?看到比自己美的女子,難道不應該心生嫉妒嗎?怎麼一個兩個的,都表現得那麼……喜歡呢?
這位淩姑娘是這三他在船上認識的,似乎是個大戶人家的姐,帶的仆從丫鬟可是不少。
嗯,他們上船那晚上,看著白飛花臉紅的那個侍女,便是淩姑娘的。
白飛花就是個喜歡和美麗女子話的人,自然會主動上前搭訕,一來二去也就認識了。
雖然淩姑娘一直保持著大家閨秀的矜持和優雅,出門必戴麵紗或帷帽,白飛花也沒見過其真容就是了。
不過美人在骨不在皮,白飛花光看淩姑娘的身姿儀態,便敢肯定地,這是位美人了。
淩姑娘是一個乍看溫和,實際上很不好接近的人,完美符合了白飛花對大家姐的印象。
所以兩人一開始就隻是普通的點頭之交而已。
然後,令白飛花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某清晨,任霜薄和任玖去甲板上透氣。
這船是一艘客船,船上住著不少人,每大概也就清晨的時候甲板上才沒多少人。
所以任霜薄不想和人擠的話,就得早起。
無巧不成書,那一,淩姑娘也難得起了個大早,和丫鬟一起上了甲板,感受了一下江上微涼的晨風。
江風很大,嫻雅的女子身穿披風,扶著丫鬟的手,走上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