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昔年從黑色加長型商務車裏下來,一隻手接過福伯手中的一個信封,另一隻手捏了捏鼻梁,神色十分疲憊。
“表哥回來過了麼。”楚昔年快步走進一棟外觀極為古老的別墅,這是東城環境最好的一處郊區,楚昔年不久前花高價買下,將爺爺楚雄從香港接到了這裏,方便照顧。
“沒有。”福伯恭敬的跟在楚昔年身後。
“爺爺這幾天怎麼樣,病情有沒有好轉?”楚昔年一邊詢問楚雄的病況,一邊打開手中的信封,是法國寄來的恭賀爺爺八十大壽的明信片。
“老爺這幾天心情不錯,哲少爺每日都會來看老爺,老爺好像很喜歡他來。”福伯應道。
“夜哲哥?”楚昔年淺鎖眉頭,他每天都來看爺爺?這是為什麼?
“嗯,是的,他說說少爺您最近比較忙,所以讓他替您來多陪陪老爺,怎麼,這不是少爺您的意思?”福伯疑惑道。
“哦,沒什麼,隻是沒想到夜哲哥會每天都來。”楚昔年出言打消福伯心頭的猜疑,又低頭看著手裏的明信片,再有幾天就是爺爺的八十大壽了,不知道爺爺他老人家有什麼想法?
“哦,對了,少爺,再過幾天就是老爺的八十大壽了,您準備怎麼辦?還有娜特莉夫人今年除了有寄明信片,還派人送來一支1982年份的拉菲,我已經讓人放進酒窖了。”福伯眼明心快,道出自家少爺心中所想。
“Natalie?Lafite?她往年送來的不都是Petrus麼,怎麼今年突然改送拉菲了?”楚昔年疑惑道。1982年份的拉菲紅酒,可是法國拉菲紅酒裏最貴的。
“這個。。。”福伯低下頭,欲言又止。
“說吧,怎麼了。”楚昔年似乎是已經意識到了什麼,裝出一幅很不在乎的樣子,但不知何時已經背到身後的雙手已經將手裏的信封跟明信片捏了個稀巴爛!
“娜特莉夫人還讓人帶來一句話,不過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什麼話。”
“她說,如果少爺不喜歡柏圖斯,她可以再釀一支拉菲。”福伯說完,看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楚昔年,心中暗道不好,少爺好像是要發怒?!
“該死的女人!”楚昔年一拳打在過道的牆壁上,過猛的力道震得他的手臂一個激顫,隨後,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蒼白,然後倚著牆壁不停的咳嗽起來,胸口一陣又一陣猛烈的上下起伏著,呼吸也變得十分艱難。
“少爺!請您保重身體!”福伯趕忙上前,拉住楚昔年,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瓶裝的噴霧,塞進了楚昔年口中。
“咳咳——”楚昔年這才慢慢平息下來。
“昔年?你是有哮喘麼?為什麼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冷夜哲正從楚雄房間裏出來,剛才那一幕他看的一絲不漏,快步走過去,眉宇間是藏不住的擔憂。
“嗬嗬,謝謝夜哲哥關心,老毛病了,不礙事的。”楚昔年蒼白的臉,看上去毫無生氣,氣息也因為剛才太過激動引起的病發顯得孱弱不已,卻由福伯扶著移步走到另一邊,似乎是可以避開冷夜哲的攙扶。
“好吧,”冷夜哲以拉袖口的動作不著痕跡的收起自己滿腹的擔憂,恢複了淡然的表情,“沒事就好。”
“嗯,謝謝夜哲哥替我照顧爺爺,不過我想”既然夜哲哥是冷伯伯的兒子,那麼一定也要忙你們冷氏的企業吧,昔年的事情,就不勞煩夜哲哥操心了。”楚昔年努力擠出一絲感激的笑容,心裏明白,站在他眼前的,已經不再是三年前那個真心待他的夜哲哥了。
或者說,因為他擁有了冷夜澤的模樣,因為他突然就成了冷夜澤的親弟弟,楚昔年現在根本就沒辦法接受,看著他,就像看到冷夜澤那個情敵一樣,這個男人明明已經有了一個完美的卓曉寒,為什麼還要一次又一次的接近伊洛。
諷刺!赤/裸/裸的嘲諷!好,好的很!嗬嗬,楚昔年,沒看出來啊,你還真夠狠啊!冷夜哲眼中透出一絲厲色,隨後沉聲開口,說道:“我確實也很忙,來看爺爺也是出自一片好心,昔年你不要想多了,我待會兒正想去找你,既然現在見到了,那我就直接問你好了,”頓了頓,冷夜哲嘴角勾起一絲冷冷的弧度,“聽說楚總裁你私藏了我哥的女人。”話鋒一轉,瞬間連稱呼都變掉了。
“嗬嗬,冷二少爺也太抬舉我了,我跟卓小姐隻是巴黎時裝秀的合作關係而已。”楚昔年努力站直身子,冷眼相向。
“昔年,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我說的不是卓曉寒,”冷夜澤雙手插進口袋,突然正色道,“而且,曉寒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很快就要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