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正午,烈日當空,林平之縱馬飛奔而來,來到飯店外勒住馬韁,這飯店其實也算不上是什麼店,隻是搭建在大道旁的幾間草棚,棚底下放上幾張板桌,供過往行人喝上幾口粗茶,吃上一些簡單的飯菜。
舉目看去,隻見草棚之下,青城派餘滄海師徒三人與恒山派令狐衝等人分開各坐一邊,見得他來到,青城派的人自是又驚又怒,恒山派的人卻也未必高興。
對此,林平之卻自一聲冷笑,躍下馬背,在馬臀上一拍,讓那馬踱了開去,自去吃草,而他則走進草棚,眼見棚中尚有兩張空著的板桌,便施施然來到其中一張飯桌前坐下,抬手間輕輕一捋額前垂下的發絲,轉頭向著令狐衝道:“令狐兄,你好!”
“你........你好!”
令狐衝眼見林平之一身寬袍大袖的黑衣,一頭長發散披在背後,俊美的麵容之間,透著一股難以言的邪異氣息,讓他心中十分忌憚。
林平之側過頭去,見一名青城弟子捧了一壺茶上來,正在給餘滄海斟茶,不禁笑著道:“你就是人豪吧?當年到福威鏢局殺人,便有你的份兒,所以,就算你化成了灰,我也記得你!”
“砰!”
於人豪將手中茶壺往桌上重重一放,倏地回身,手按劍柄,退後兩步,道:“老子就是於人豪,你待怎樣?”他話聲音雖粗,語氣卻在隱隱發顫,臉上神色更是鐵青,顯然對林平之畏懼之極。
林來之微微一笑,道:“英雄豪傑,青城四秀!你排第三,可在我看來,你啊,連半點豪傑的氣概都沒有,真是可笑,可笑!”
“英雄豪傑,青城四秀”,得乃是青城派武功最強的四名弟子,侯人英、洪人雄、於人豪、羅人傑。其中,羅人傑已在江南醉仙樓被令狐衝所殺,侯人英也於數日前在嵩山腳下被林平之所殺,剩下兩個就在眼前。
林平之又自一聲冷笑,道:“那位令狐兄曾道:‘狗熊野豬,青城四獸’,要我,他將你們比作野獸,那還是看得起你們了,其實,你們連禽獸都不如!”
“你.........”
麵對林平之接連不斷的冷嘲熱諷,於人豪又怕又氣,臉色更加青了,手按劍柄,但這把劍卻始終沒有拔出來。
就在此時,東首傳來馬蹄聲響,一騎快馬飛奔而至,來到草棚前,勒住了馬,眾人回頭一看,便有人忍不住的為之一聲輕咦。
“是塞北明駝木高峰,他怎麼來了?”
令狐衝是見過木高峰的,所以一眼就認出了馬背上那個身材肥矮的駝子,隻是,卻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
林平之卻忍不住的為之一陣大喜,他要為原身報仇,餘滄海身為青城派掌門,家大業大,還是比較好找的,但木高峰卻不同,此人是個獨行客,向來是獨來獨往,行蹤不定,就算林平之如今練就絕世武功,如果連人都找不到,談何報仇?
他本來打算,等幹掉了餘滄海,再放出辟邪劍法的消息,看能否將木高峰引來,但卻沒有想到,他還沒有動作,木高峰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可真是一個大的好消息!
當下,他連忙揚聲呼喝道:“來者可是塞北明駝木高峰?這裏有人你的武功甚是稀鬆平常,你以為如何?”
舉凡武林高手,大都對自己的武功十分自信,哪能容人這般?木高峰自然也不例外,聞得林平之言語,他當即翻身下馬,進了草棚,眼見林平之獨坐一桌,既不似青城派的,也不似是恒山派的,便忍不住問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