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遮蓋了星月,昏暗的夜裏,僅剩的晚燈透過窗,照映出客棧外的一道身影,黑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溜進了車隊居住的客棧。
黑影像是夜裏的遊魂,無聲無息的遊蕩在客棧的陰影角落。客棧一層,偶爾有護衛走動,黑影都一一避開,步似靈貓,清盈無聲。在一層的黑影像是透明的幽魂,沒人注意。黑影找了個隱蔽的角落潛伏著,一動不動,像黑夜潛伏的獵手,等待時機。
夜半子時,最後的燈也熄滅了。沉寂的身影也開始行動,沒有一絲拖泥帶水,靈巧無聲的步伐直奔二樓。
剛開始,遊蕩的身影並未引起華封胥的注意,但隨著身影越來越進,直至推動隔壁房間的房門才引起了華封胥的注意。
房門是被門閂抵住了,那人影使用細劍挑動門閂時,細微的聲音引起了華封胥的注意。
“誰”,一聲驚喝。
華封胥感覺有人,立馬從修行中退出,提劍而出,出來的華封胥隻看到那身影已經下樓梯,推門逃離。
華封胥沒有盲目去追,而是先看了看燭秉幽這邊的情況。
燭秉幽在熟睡中被驚醒,與華封胥不同,雖然也有碧瀾境的修為,卻並不怎麼注重修行,他是鑄劍師,並不劍客。且自知賦有限,所以並未將精力放在修行之上。
得知有人撬門閂,燭秉幽隻覺是盜賊偷竊,讓華封胥不必一驚一詐。
但華封胥認為,那人能在自己未曾察覺下,近到房前,如果不是撬動門閂的細微聲,自己都不曾察覺有人。
“能悄無聲息的來到門前,我都不曾察覺此人絕非普通蟊賊,我去追逐上去,他可能找你的你自己注意點。”
這華封胥留給燭秉幽的話,然後就出了客棧,追逐而去。
動靜不大,但也驚醒了李遠舟。燭秉幽像其明了情況,李遠舟聽後,又驚又怒。驚是驚訝,竟然有人能潛入客棧,還能在華封胥這得高手眼皮底下行動。怒是憤怒,如果沒有華封胥在,商會客棧被人潛入,還不自知。堂堂六大之一的下商會的居住處,被人隨意潛入!
李遠舟叫來了負責守夜的護衛長,當著燭秉幽的麵,狠狠地訓斥了一番。不過護衛長也冤枉,負責守夜的護衛是戌時上崗上哨的,而黑影則是在戌時之前就已經潛入,這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的。
……
另一邊,華封胥憑借著深厚的修為,一路疾速追蹤。那人也仿佛自知修為不如,不比華封胥快,所以一路潛行,憑借城中房屋地勢隱藏自己,但這隻是拖延時間而已。華封胥不僅修為深厚,而且感知驚人,一路追蹤,將其直逼城外。
出了西城門,外麵一片坦蕩,並無有利地勢,那身影逐漸暴露。
那人見無所可逃,仿佛不再掙紮,停下了腳步,逐漸轉過身來。
華封胥也停下了腳步,緊盯著那人,也想看清楚那在自己中掙紮許多之人的樣子,。
那人轉過身來,並未有遮掩麵目。清瘦是那人給華封胥的第一印象,無論是臉形不上是身形。黑色的夜行服,配上一頭幹淨利落的短發,無論如何也不像是雞鳴狗盜之輩。
“為何潛入客棧?”
這是華封胥對其的質問,但那人並沒有回答。隻是兩手一甩,兩柄短劍不知從何而出,這也許就是回答。
華封胥也並未輕敵,當即拔劍。能無聲無息潛至客房門前,又能在自己追逐下堅持許多的人,並不多見。
窮途未路之人,最為凶險。
二人相距不過十米,這種距離,在華封胥看來很短,隻用一息之間,華封胥就能突至其身前。
但那人搶先出手,兩道幽藍的劍氣,直斬而來,兩道劍氣約一米長,呈乂字交叉襲來,封閉了左右。華封胥能感受其中所蘊含的力量,立刻揮劍反斬,以一道更深邃的藍黑色劍氣斜斬而去,兩種劍氣於近華封胥處碰撞後抵消,化作淡淡霧氣消散於空氣中。
這是對體內精氣的一種運用,修行中的精氣平時會蘊藏於體內,需要時可以提取出來運用。
一般而言,白初境的精氣稀薄呈霧狀,密度,無法離體,隻能以身體或兵刃為載體蘊藏其中運用。若附於兵刃,則使兵刃更堅韌剛硬,運用於身體就可使力量增強,筋骨更硬,如同硬氣功一般。而純青境的精氣更深厚,密度更大,則可以依附於兵刃及身體表麵,以精氣傷人及防護,比白初境運用,更勝一籌。而以此類推,劍氣離體這種則是流殤境界的遠用,不過從那人劍氣強度來看,肯定不止流殤之境。
當劍氣抵消,於夜空中化作霧氣,折射點點星光。那人已經提劍斬來,以一記刺劍【寒星】,穿過劍霧,直刺而來。犀利的短劍劍尖綻放幽藍的劍光,那並不是短劍的寒光,而是以劍氣附著兵刃的純青境的精氣運用之法【灼刃】,也是純青境的基礎技巧。但此人的【灼刀】顯然更精巧。九流的劍客,會將大量劍氣附著兵刃,以求追求強大的攻擊力,但那樣會消耗大量的體內精氣,且作用不明顯。像此人這般,聚劍氣於一點,才是一流劍客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