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就暈吧,娘子給倒的酒不能浪費。”趙恪再抬臉的時候我就發現他是真醉了,兩頰通紅,兩眼也發直了。平日裏他可不是這個樣子的,裝都裝不起來,除非他是真的放飛自我,丟掉從前的形象不要了。
“我來替你喝吧。”我說著伸手去接。
趙恪一把按住了我的手腕,“喝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以後除了我,誰的杯中酒你都不許喝。”這家夥還小心眼的認真了。
“好,我答應你。”這是小事情,見不得浪費那就瞥眼不見,不一定非得要勤儉節約的喝到肚子裏的。
“好了,喝完這一杯,大家都不要再喝了,趕緊吃飯吧,菜都涼了。神仙娘子,尤其是你,一定要多吃點,這甲魚湯是老太婆特意給你熬得,你受了傷這湯正好給你強身補血,有利你恢複。”老村長說。
“哦。”我乖覺的點頭,趙恪見我如此又笑著伸手摸我的腦袋,我是不是真的像一隻耷拉著耳朵的小狗,誰見了都想揉幾把?
小王子被她姨母帶下去換衣,桌上的人繼續低頭吃飯,我一個人抱著甲魚啃了起來,真香。是啊,在這種地方我竟然也能吃得很香,果然一回生二回熟,一點都沒了懊惱的情緒了。
吃好飯以後收拾收拾就各自回房安歇了。今晚安排改變,本來是小王子要上閣樓去睡的,村長一家都不同意,大概是怕怠慢了貴客。不過我覺得他跟我們擠在一個房間打地鋪更被怠慢。
而且更主要的是,小官人和小媳婦受不了分居了,還有村長和自家娘子也受不了了。一開始我還沒想到這一層,後來我就直觀的明白了。
小寶寶吃飽喝足變的很乖,正是吃吃睡睡的年紀。這個娃娃一看就好養活,也沒那麼嬌貴,趙恪還給孩子畫了一張符籙,百鬼不侵。他雖沒多說什麼,但他一個表情我就能明白了。大概這個孩子不會出什麼意外,一生平安順遂就是人最大的所求了,碌碌無為沒什麼不好。
當然對人家這麼好是有所求的,今晚不用開口,小媳婦就給我端了一碗乳來,我也就趁奶溫著直接將藥吃了。
老村長夫婦還是一間房,村長夫妻一間房,小官人一家到了樓上去。我們三個還是這樣,我倆在床上,小王子打地鋪,對於這樣的安排小王子也是無力申訴。清醒的時候我還是挺規矩的,遠遠地靠著牆睡著,趙恪就是醉了也是臉頰通紅眼神發呆的要睡覺,沒怎麼禽獸。
熄燈,躺在床上,四周漸漸安靜了下來。
然後不一會兒,就不安靜了。
我們所在的房間是正房,空間最大陽光最好,所以上麵的閣樓也正好對著。這樓板一點都不隔音,他們在上麵走動我們都能聽見動靜,更不要說小別勝新婚了。年輕就是好啊,折騰的還不是一時半刻,而且這對小夫妻看著挺靦腆的,怎麼到了夜晚這麼的無拘無束了。他們可能完全不知道我們在底下聽的一清二楚,或者已經完全的忘我了。
怪不得吃飯時看見我跟趙恪摟摟抱抱打情罵俏,所有人都是習以為常絲毫不覺得難堪。那小寶寶什麼也不知道就算了,對小王子這個小單身來說,不是十萬點的暴擊嗎?
關鍵是你方唱罷我登場,村長這一對也是幹柴烈火啊!
我也不知道另外兩個人有沒有睡著,反正我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其實我以前還挺喜歡聽牆根的,看人家扭扭捏捏搞動靜我覺得特別有意思,就連我家王爺跟人纏綿,我都是一樣的猥瑣心態。他跟羅纓的這幾年,我都不知道主動被動的聽了多少場。
可是現在我渾身冒火,寒冷的深夜,我蹬掉了被子,一身單衣,還是汗如雨下,脖頸處一片黏膩。我就連咽口水都變得特別小心,不敢發出一點點的聲音。
“嘻嘻!”趙恪突然輕聲的笑了兩聲。
我不敢動,感覺他隻是睡著了在做夢。
“韋捷,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這個人很有意思?”趙恪忽然開口,語句清楚,字正腔圓,一點也沒了醉態,也沒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