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肆章 暗周全(1 / 2)

沈澤棠頜首聽著,二人朝堂政事議完,又雜聊起京城奇聞,朱頤聽得意猶未盡,直至殘陽夕落,再吃了一席方散。

出了鶴鳴樓,沈澤棠入轎,擇了條僻淨的青石街回府,行走間,將方才於昊王所談簡而告之徐涇,問他做何所想。

徐涇沉吟道:“太子忌藩王尤以昊王更甚,他文韜武略,兵力強盛,且富可敵國,雖無反心,日後對新皇也未必有多忠良。如今太子屢次諫言皇上,請求撤藩,若皇上允諾,他繼位後不必充惡人,若不允,以他此時胸臆,撤藩削王勢在必校”

“皇上會允麼?”沈澤棠看他一眼。

“自然是不允。”徐涇搖頭:“太子此棋著實走錯,急功近利反太過昭顯野心,倒給昊王以備之機,那是個頗能隱忍,並有十足耐心的秉性,而二爺您,隻怕想置身事外已難。”

沈澤棠深眸一睞,心中自然知曉,昊王將青年才俊留與他用之含意。

他默了片刻,慢慢道:“昊王是無反心,但若逼得走投無路,定會孤注一擲,暫不去管他,無論他推舉的那二人是否合用,我也必得撫植德才兼備者,日後能恪盡所用,翰林大考在即,我已將各府學的薦信細閱過,倒有幾個不俗。”

忽得想起晨時秦家老宅外,被自個握住胳臂的秀氣少年,月白裳,綰藍巾,饒是端端素雅,瞧著粉麵朱唇,隻是那眼兒也不似少年,太過水汪了,讓他無賭竟覺得,有幾分嫵媚。

馮舜鈺!肅州三試案首,文章做的好。

轉念一想他顫兢兢又強裝鎮定、怕死他的模樣,沈澤棠忍不住笑了笑,抬頭見徐涇正一臉探究的瞟他,逐也盯他,問:“你怎這樣看我?”

徐涇暗忖沈二方才的神情,著實有點......色欲熏心的感覺。

倒不敢直言,沈二平日待他甚為寬容,卻不表示就能肆意妄為。

沈澤棠有更要緊的事交待他,繼續道:“你讓沈桓親去一趟甜水胡同的五鸞樓,尋一個眉心有朱砂痣的妓娘,我要自後再無此人。”

“是在鶴鳴樓窗下,買胭脂的那個!”徐涇很快反應過來:“隻怕有打掃驚蛇之嫌。”

“無妨!太子手下黨羽如今是愈發猖狂,給他們警個醒,莫以為旁人不知其所為。”沈澤棠眼神一冷,膽敢來盯昊王和他的梢了。

徐涇應諾下來,拐過臥佛寺街,即是寶慶胡同,轎夫行走漸緩漸停,抬眼望去,占了半街的沈府朱門已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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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鈺回至玄機院已是黃昏時分,房裏掌上燈,絹荷搬來束腰梅花凳,伺候她坐下,紅棗糖茶才吃兩口,就聽有人來稟話。

肖嬤嬤掀簾迎進,是硯宏房內的丫頭,名喚蝶,走得急了,鬢邊汗漬漬的,快言快語道:“四爺讓我來傳個話,五姑娘當著大夫饒麵,雲姐兒為了你,害起相思病來,大夫人是個多心多意的,指不定要生甚麼夭蛾子,你總要謹慎提防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