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拾章 借東風(1 / 2)

舜鈺近兩日身體已無礙,開始打點回肅州的行裝。

俗語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考場失利,還沒半日秦府上下早傳了個遍。

舜鈺平素謙遜有禮,行事兒低調,府中人多報以同情惋惜之色,心懷叵測,喜看人落寞的自然也有,背後蠍蠍螫螫咬耳取笑。

這日,秦興耷拉著腦袋,神色氣惱的掀簾子進來稟話,卻見硯宏也在,倒不好開口,隻上前請了安,言語吞吐,無了平日伶牙俐齒的勁兒。

硯宏嘖嘖兩聲:“嘴裏含顆大湯圓不成?四爺我生平最恨這種拿腔做勢,磨磨嘰嘰的樣,你不個明白,自去領板子討打。”

秦興瞟了眼舜鈺,見並未阻攔,逐硬著頭皮道:“的奉表少爺的命去尋羅管事備馬車,要二刻後出門去。那管事翻臉不認人,罵咧不,還非拽的去見大夫人。”

“大夫人可有為難你?”舜鈺蹙眉問。

“為難不曾,就是的話兒不中聽。”秦興語氣怏怏的。

硯宏好奇,問他怎麼個不中聽法。

秦興如實來:“大夫人問了原由,表少爺年輕體健的,走著去也不費時。又提起轎車要用人所急,府裏統共三抬轎子,兩輛馬車。一抬轎子老太爺乘了去苦露寺,一抬轎子五老爺收去了,即便回來,後頭還有熱著的。至於馬車,一輛載昭三爺出城,一輛被三老爺借去輔子裏裝貨,不至黑難回來。”

“原來我爹也有份兒。”硯宏抹抹鼻尖:“這般數來,不還有輛轎子麼?”

“當差的轎夫染恙,無人抬呢。”秦興撇撇嘴,顯撩意神色:“的後頭悄悄打聽過,老太爺要在苦露寺清修七八日,去的轎子妥妥早回來了,一直在二門擺著,並無甚麼人用。當差的轎夫哪裏是染恙,昨多吃了酒,現還在夢周公哩。”

他氣咻咻的不平:“表少爺何不讓二夫人來替咱們作主。”

孫氏落井下石的本事無人可及!

舜鈺心裏鄙睨,麵上卻搖頭,隻是斥秦興亂話:“這芝麻綠豆大點的事,何苦去討煩姨母生氣,她與大夫人向來和氣,倒為我反弄得生份,若問是誰不拘傳的話,又把你也牽連進來,這又是何苦!我總是要離開的,用不用馬車事,姨母與你日後在府裏過得舒心要緊。我也隻不過想去街市買點京城特產帶回肅州,過兩個胡同口,算不得什麼,走著去也無大礙。”

硯宏聽得話裏皆是委曲求全,心頭不是滋味,倏得起身,抓握舜鈺的手往房門外走,粗著聲道:“怎麼走?得走兩個時辰,那般的遠!爺替你去討就是。”

舜鈺想要抽回手,她不習慣。卻被硯宏攥的更緊,出了院落,順著二門方向過園子,待丫頭婆子三三兩兩擦肩過後,她終抿了抿唇,低道:“你還不放手麼,這樣成什麼樣子。”

硯宏回過神來,方才熱血奔湧,不管不鼓,這會被春風一吹,才感覺掌心軟糯滑嫩的一團兒,這少年的手,怎比大姑娘的還好摸。

悄瞄上舜鈺微紅的頰腮,心裏陡升奇怪的情緒來,想把手猛得放掉,卻不知怎得就是舍不得,索性把那手抬到臉前,用拇指挑平掌心,細看微笑:“板杖的痕跡怎還在?”又捺不住輕佻:“表弟的手握了怎就不想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