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陸回 巧論辯(1 / 2)

“三哥此話怎講。”硯宏疑惑的問,舜鈺也放下碗兒朝秦硯昭看來,不知他又有何驚人之語。

“兩年前我曾在廣東清遠,督導修渠築堤數月,與當地河工吃住皆一塊,那裏有一道肉菜,喚作‘插燒’,色似胭脂,味猶鮮甜,與這烤鴨色味有異曲同工之妙。更況那師傅清遠口音頗重,實在猜得容易。”

聽得秦硯昭一席話,硯宏按捺不住,插話搶問:“即便如此,三哥怎曉得那人曾在什麼容滄海武館處習武?”

秦硯昭涼涼的朝舜鈺看來:“這裏不是有位三試案首,國子監監生麼,日後可是上朝堂,老謀深算的人物,你們問他便是。”

老謀深算!他怎會用如此犀利的詞形容她?暗掃某人絹嫩麵,兩汪汪清泉水眼,他莫名有了笑意。

掩飾般端起碗兒,一口鴨湯入喉,讚了聲,味道真不錯!

關.她.什.麼.事.兒!

舜鈺無語問蒼,這人怎就見不得她好過?

然硯宏硯春還眼巴巴的,靜待她個首尾,無法,沉吟半晌道:“三表哥所言非虛,饒閱曆見識足夠,凡事定能猜個八九成不為過。依我拙見,有句話江湖中傳得久遠,‘南滄海,北鐵山,一嶽擎絕世間。’薑鐵山使鎖喉槍,容滄海擅八卦棍,二人五年前比武時未用兵器,下人才知他倆拳腳功夫亦是撩,後容滄海借水陸險勝。自那日起,上門拜師學藝之徒絡繹不絕,他為將武學發揚光大,在清遠開設百家武館,廣招子弟,日漸聲名遠播!”

頓了頓,繼續道:“那師傅手掌食中二指末關節、指近腕處結硬繭,有一指關節變形,這斷不是片鴨操刀能形成,唯練拳習掌使然。再看他片鴨刀法虎中生威,手腕力道精準,非尋常片鴨師傅路數。且觀他朝三表哥用抱拳還禮,抱拳多於習武人禮儀,最後他手腕隱現一處刺青,據聞滄海武館弟子皆有標誌,不知可是這個,所能想也僅這些了,莫在難我!”

秦硯昭原還不在意,此時愈聽,愈震驚,看她的眼神愈複雜。

田家九姑娘,前世裏他每每去母親房中問安,她總侍立一邊兒,除了奉茶,便是從額前柔軟發簾處,覷著眼偷偷看他。

看什麼看,自春梅跳井後,他那會又厭又憎她,嘴角總噙著厭蔑,連同她多一句話兒都不屑。

這個胸中有丘壑的馮舜鈺,怎會於前世裏那個判若兩人?

他心裏轉而冷笑,其實她原就如此吧,怪他把韌看了,否則抓入掖庭宮受苦役的罪臣之女,若沒些通的本事,怎會冊封為母儀下的皇後!

“表弟果然學識淵博,和三哥不論伯仲。”硯宏嘴裏讚,又罵:“那廝初初還欺瞞你我,我又不找他比試武藝,遮掩個甚麼。”

舜鈺隨口道:“或許他有不便的苦衷。”話音才落,秦硯昭喉間嗤笑一聲,眉眼含嘲,神情難形容。

舜鈺猶生一絲惱火,這人要麼言語虛實難分,要麼陰陽怪氣,總讓她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秦硯昭似乎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