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畫好看也銀靡。
一介年輕書生抱著娘子在桌案上行歡,額相偎,唇緊貼,一手探進她的襟,衣裳不及脫,隻弄出那大物來。
青龍跋扈,虎嘯生威,咄咄逼人,委實要把人羞煞。
“你你你.......!”翦雲顏麵瞬間紅透,她是養在深閨的嬌花,偶爾從綰晴那裏聽些野史雜話,近年漸已通些人事,知那是個甚麼東西。
隻這樣被表哥迫著看,還是唬的骨軟筋麻,直臊得欲拿起絹帕子遮麵。
哪想手卻被舜鈺一把用力攥住,絹帕子落了,電光火石間,她的掌心已觸在表哥胯下。
撇去腦中雲來霧去,掌心自有清醒意識,他那裏怎會平平如女子般,春畫裏的大物竟是全無。
翦雲的臉瞬間蒼白如紙,猛得縮回手握成拳藏在身後,瞪圓了眼如見鬼般看他:“你你你.......!”
“我怎樣?”舜鈺豁出去了,知曉就知曉吧,隻要能斬斷孽情,讓她勿要繼續沉淪,怎樣都是值當的,誰讓她,前輩子欠她呢!
房裏靜的隻聞深喘不一的呼吸聲,彼此麵麵相覷,又各自扭開,想張張嘴話,卻不知該從何起。
一隻黃鶯兒飛至窗前柳枝頭,唧啾唱得歡快。
翦雲舔舔幹澀的唇瓣,事由她起,理應她先開口:“我不知表哥是閹人......!”
不下去,又是一陣沉默。
閹人!舜鈺想了想,噙起嘴角,雲妹妹要這樣認為,甚好!
翦雲如坐針氈,心裏震驚不及愧疚來得深刻,這般斷子絕孫的痛處,除去宮中太監,誰願顯於他人麵前。
表哥是生生被她迫得走投無路。
如此一惦念,愈發不好受,她鼓足勇氣抬頭看向舜鈺,想些安慰的話,可他麵龐竟漾了抹古怪笑意,眼眸中光彩奇異。
表哥怎笑的出來?怕是氣瘋了吧!
舜鈺覺得再不些什麼,翦雲要難過的哭出來了。
咳一聲清清嗓子,把笑意收斂,端嚴起態,話裏皆是真誠:“吾朝律法有規,閹人不得成家立室。表妹從今起,莫在把心擱我這吧。也別再糟蹋自個身子,好生養起來。你是個性子良善的姑娘,日後定會有年輕有為的男兒郎溫柔以待。”
語畢亦不多,轉身朝門外走,又頓住,回頭看翦雲淒淒模樣,斟酌道:“我的事還無人察覺,雲妹妹定勿要外傳,如綰晴、大夫人熱更不可講。”
“表哥隻管放心,你曉得我不是個多話的。”
等得便是這句,朝她微微笑了笑,掀了簾子朝廊前走,忽見那隻黃鶯兒,貪鮮遠處新綻的紅花,“咻”得撲扇羽翅,從自個麵前打著旋斜飛遠。
滿腹的陰霾似也被它帶了去。心裏難得的閑適,朝秦興使個眼色,直朝玄機院方向去了。
.........
“肖嬤嬤!”舜鈺踏進玄機院,就一路跑朝自個的西廂房來,一個月沒見呢,很想念這慈眉善目,對她好的老嬤嬤。
才跨進門檻,哪想肖嬤嬤不在,靜靜坐在桌案前的,卻是秦硯昭,一身青色嵌花官袍未及換。
原來他穿官袍是這樣的啊,初入仕途時的溫文爾雅,不知何時早已褪去,官場磨礪久了,便懂得把心思藏起,不讓誰看透,漸漸,反生出一股威嚴之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