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壹零章 探徐藍(1 / 2)

沈澤棠亦隨徐炳永的視線望去,所觸之處皆是蒼青嚴穆,放下茶盞,沉穩道:“早前營繕清吏司的禦匠曾來勘看過,欲將細磚牆刷成粉壁,我卻更喜現這份古意,隻命拖後再染,並不急於一時。”

徐炳永麵色泛冷,語氣含雜不容置疑:“長卿心思向來縝密,怎沒想通堂堂吏部,豈可容留罪臣遺跡這個理,即日速整,勿要再拖延下去。”

沈澤棠神態如常的頜首答是,徐炳永見他謙順,漸緩和下來,又吃了會茶,左右聊些雜政,方才起身告辭。

徐涇從內室晃出,崩著麵龐,怨懟道:“即是罪臣遺跡,索性將層軒廣庭拆掉,球門台階砸碎,重新建築才是,光刷個壁,油個柱算甚麼粉飾太平。”

沈桓恰進來遞信箋,聽得支言半句,有些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你衝二爺嚷嚷作甚!徐閣老權頃朝野,難不成讓二爺與他作對不成?”

徐涇一時語塞,想想怏怏的,沈澤棠倒笑了,將手裏信箋遞給他,是馮雙林遣人送來的,看需作何處置。

徐涇細看了遍,頓時神情凝重起來,沉吟稍許道:“永亭閹人之事暴露,若遭馮舜鈺揭發,二爺的棋盤隻怕難成大局,不如索性將此人除去最好。”

沈桓亦讚同,一個柔弱監生,對他易如反掌。

沈澤棠半闔眼眸,輕揉眉間的倦色,胸前莫名有些酥癢.......少年白麵朱唇,含水清目,還有.......粉嫩濕膩的舌。

“沈桓!”半晌,他抬首有了決斷。

“二爺要屬下何時動手?”沈桓粗聲問,習慣性抻抻腰間掛得古銅劍,一抹寒氣逼人。

“動甚麼手!“沈澤棠蹙眉:“你遣人暗中盯住馮舜鈺,若他行為有異動,需速來回稟我,再作論處不遲。”

“二爺.......!”沈桓疑惑,有些摸不著頭腦,迷茫茫朝徐涇看去,卻見徐涇亦一臉深沉。

這可不是沈二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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際濃墨翻滾,時有雷聲轟鳴,一輛馬車急奔至梁國公府門前,倏的馬嘶蹄蹬,停將下來。

舜鈺出得車輿,雙腿發軟,腹裏隻覺翻江倒海,再看一旁同來的監生,臉色蒼白如紙,掩鼻捂嘴,皆好不到哪裏去。

她便朝趕車的漢子看去,一臉桀黠,是故意在整他們幾個。

今日晌午時,吳溥突然叫過舜鈺、馮雙林、崔忠獻、張步岩還有兩個麵生的武監,趕驅進馬車裏,隻道徐藍想念他們的很,邀諸位去府裏作客。

一縷涼風夾著雨絲拂麵過,舜鈺因搖晃而至混沌的神智,漸趨清醒,她暗忖沒見過這般趕鴨子上架的,此趟怕是凶多吉少。

但見車夫至朱紅角門前,用力推拉古青綠獸麵門鈸,聽得“吱扭”一聲門開半扇,出來個白衣打扮的廝,八九歲年紀,他二人嘀咕幾句。

那廝頗不麵善,朝他們眉眼橫來,扯著嗓子不冷不暖:“各位爺隨來,由的給你們引路。”

邁進角門,是條兩側粉牆夾的甬路,寬闊的很,卻無樹蔭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