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貳伍章 化險境(為讀者木未了二,加更)(1 / 2)

若無進入簇,隻在水仙水琴那流連,聽他倆溫情款語,受他倆悉心服侍,耳邊盡是曲調婉轉,唱念柔腸,你還道簇確為風雅脫俗之所,怎能不招客流連!

卻哪知那皆是做的表麵文章,內裏卻藏汙納垢,卒不忍睹。

這環三麵的大院,房間密麻相捱,門前各掛一盞紅籠,有客明亮,無客暗熄,你瞧竟是客滿為患哩。

一溜同心梅花紋窗格糊白絹紗,窗上燭光橙蒙,映照出窗內須髯男子與那優童放浪形骸態。

但見皮貼皮,肉滾肉,甘為雌伏變裙釵,任那身上飛雄施展暢平生,一個抿嘴輕吟渾似啞,一個放恣逞強聲透牆,竟是靡靡亂亂、混混沌沌把那紅塵俗世的倫理綱常兩相拋。

此還是兩相情願鳳雙飛,但聽有些窗麵三四綽影晃當,悲泣打鬧嗬斥怒罵不絕,活活憑添又一處人間煉獄。

你在外頭看房內風景,卻不知房內有人亦把你當風景看,月洞那,打哪來的仙優伶,直撩撥的人心火旺燃。

但見木門“呼哨”一聲打開,出來三四赤身彪形大漢,徑直朝舜鈺奔來,嘴裏喊喝:“那個童過來,同大爺們一起耍樂。“

舜鈺大驚失色,顧不得許多,朝月洞門外跑去,聽得齷齪話兒頗傳:“下賤的東西,跑甚!逮到有得你好受。”

這怎撩!她心”怦怦“亂跳至嗓子眼,反腿足卻愈發軟得無力,後頭淩亂沉重的腳步紛至踏來。

舜鈺索性不跑了,倏得轉身嗔斥道:“爺隻打此路過,你們凶神惡煞追我作甚?”

那三四大漢亦止步,聽得此話,其中一人將信將疑:“你不是簇優童?”

“瞎了你們的眼,我隨府中大爺而來,在園中錯跑了去處,你等休再跟來。”

她沉聲凜勢,語氣嚴厲,強抑不讓自個露怯。

二三大漢本就來此遊樂,並不願生事,罵罵咧咧幾句轉聲要走,其中一人卻是色迷心竅,愈看這粉麵朱唇生,愈是心魂神蕩欲消魂,豈肯輕放,言語無賴道:“怎能被你三言兩語糊弄,簇又是你能隨便行走的?隻怕故意充大不肯伺候我們,再講即便你不是這裏優童又如何?簇官衙都不敢管,大爺我想上誰就上誰。”

另幾人聽來有理,再上下打量舜鈺,邪念驟生,不約而同疾踏而起,奔來捉她。

舜鈺暗叫糟糕,拔腿才跑幾步,已聽身後響動至跟前,正自絕望,電光火石間,忽兒胳膊被人強有力的一拽,腳足一個趔趄,竟是站立不穩的、栽進一副溫熱寬厚的胸膛裏,眼鼻唇緊緊貼觸繭綢衣料,滿耳心跳沉穩、滿鼻麝香薄淺,熟悉極了。

仰頸抬目,果然是沈澤棠!他麵容柔和,眼眸幽黑,薄唇緊抿,渾身凜凜氣勢,竟無端使人不敢近身。

空烏濃翻滾蔓延,暴雨隨時即至,那份強自壓抑的燥動,卻不及他洶湧怒意來得可怕。

舜鈺蠕蠕嘴唇。

忽得沈澤棠握住她手腕,把她從自個胸前拉開,又被迅速拉拽至他身後掩躲。

“是何人敢擋你大爺的道?活得不耐煩了麽?“那人見到嘴的鵝肉飛了,借著酒意氣狠狠的罵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