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肆陸章 竇生疑(1 / 2)

“五叔,你在做什麼?”七的聲音,真無邪的問。

“五叔在練功哩......!”遲遲疑疑的,是個女娃在稚氣的猜。

“我爹爹和娘親就經常在床上練功。”一本正經的,好似老成的懂很多道理。

徐藍喘著粗氣,猛得挺腰坐起,順手迅疾抓過褥子搭在腿間,這才眼瞳泛紅的朝榻沿望去,五個聒噪童排排站在那裏,滿臉是好奇。

綠鸚鵡嘎嘎笑得背過氣去,一不心,從桌麵跌下,摔個四腳朝。

徐藍瞪他們半晌,終懊惱的撓撓頭,開口欲話,嗓子竟啞得如沙石硌過:“五叔在練功。你們無事去別地鬧去。”

女娃猜對了,得意洋洋的很,搶著話答:“老太爺喚五叔去哩,為得雪琴姨姨的事。”

徐藍便覺煩躁,看幾個還不走,眼巴巴望著他,不白來傳話的,最的娃嘴角已淌下一串晶瑩。

無奈地指向桌案右下第二個屜兒,讓他們自去拿香糖果子,一群強盜,手攥的滿滿“轟”得跑了。

徐藍脫去汗透的衣衫,赤著胸膛下榻,至院裏提一桶井水從頭澆到腳,膚上灼熱的烈焰熄去太半,腦裏卻愈發的清醒,邊慢換著衣裳,邊想著夢裏的事兒。

但凡有所夢必有所思,七關於癸水的一番辭,他聽來新鮮,不知為何竟與舜鈺荼白褲上、那抹胭紅重疊不去,娘的,還從未聽落水把屁股戳出血的?就算真戳破,怎倒齋舍裏才流血?

他蹙眉把與馮舜鈺過往前程凝神想了遍,愈想愈覺蹊蹺。

若是個姑娘........怎可能?這可是犯下欺君枉上之罪,要被杖責發配至煙障之地,娘炮哪來的熊心豹子膽。

搖頭直覺不能,忽憶起徐管事臨走的話來:“但凡世間眾生萬物,總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親身所曆,才方可全信。”那時隻當談笑之資,此時細忖來,徐管事何曾話這般諱莫如深過,難不成他察覺出甚麼?

徐藍舒展濃眉不想了,何苦在這費神,等尋個機會,非把娘炮的衣裳給剝了,好生將雌雄辨個清楚,若是個雄的算罷,若真是個雌的........他咬咬牙,非治她個罪不可!

唇邊卻浮起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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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鈺回了趟秦府。

八月十五中秋,秦硯昭大婚,離日子已是不遠。

劉氏催著管事,管事命著仆子,把整個秦府從裏到外重新布置一遍。

新換豆瓣楠木料精雕照壁,重油過朱漆大門及柱梁枋檁,新刻卐字海棠窗欞,連樹木花叢都尋了園人把殘枝敗葉萎花修剪幹淨。

秦硯昭的玄機院更是仔細整繕,門窗雕喜鵲登枝花,糊著絳紅色縐紗,廊蕪前的朱紅欄杆臨池設鵝頸承坐,風吹過,院裏不知從哪新移來的老桂,香氣融融,再半卷湘簾,女家華貴精致的拔步床及梳妝台等幾已送來,且擺設妥當,但見鵝帳紅褥,金椅赤桌,處處透流雲百福,花團錦簇喜慶之景。

舜鈺些微怔忡,前世裏這幕幕於她,是怎樣的不堪入目。

那日,秦硯昭眉眼清淡,抿緊唇角,坐在秋千上慢搖著認真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