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鈺把頰邊柔軟的散發掖進儒巾裏,抬眼看著徐藍容顏濃烈的麵龐,抿唇微笑道:“等明日鹿鳴宴束後,晚戌時二刻你在箭圃等我。”
徐藍低頭看她臉嫣粉粉的,眼波瀲灩,暗藏百媚,睹一笑風生。
百媚.....怎會?他疑自已看恍,又仔細凝了凝,鎮定清淡的模樣,與往日並無兩異。
”好!”徐藍爽快答應:“你若不來,可莫怪我翻臉無情。”話完,指腹在她唇邊一抹。
“你幹嘛?”舜鈺打他的手。徐藍把指腹往嘴裏吮一下,展眉笑:“愛吃柿子?我府裏前些日打下許多,娘親晾製成凝霜柿餅,我拿一包給你。”
“不愛,你自個吃。”舜鈺用手背抹過嘴唇,順道咽了咽口水。
走回集賢門,同報錄人兩廂見過,囑咐明日午時至布政司衙門參加鹿鳴宴,舜鈺應下,報錄人又簡單交待幾句,領下喜錢即匆匆離去。
舜鈺至宋沐跟前,作揖恭敬道:“明日鹿鳴宴,解元可邀請一二位夙儒赴宴並受拜,不知宋大人可願意?”
宋沐暗道此生孺子可教,倒還循規懂禮,遂拈髯答應下來。
舜鈺謝過,又至劉海橋跟前,朝他笑道:”我給先生也留有一席,知先生淡泊名利,不愛禮筵之盛,但解元是你的學生,還是忍耐著去罷。“
劉海橋微怔,不曾想過舜鈺來邀他赴宴,簇博士司業夙儒頗多,他隻是個普通學正而已。
”先生不願麽?“舜鈺見他神情不定,有些失望。
劉海橋清咳一嗓子,麵龐端嚴道:“去便去,作何廢話這般多。”
舜鈺抿起嘴笑,教官各自散去,傅衡幾個又圍簇上來恭賀暫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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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澤棠回至棲桐院,取了件半新不舊的藍色直裰,直朝浴房而去。
早前已讓沈容先行回府安排他盥洗事宜。
被鎖院這數日,他忙於閱卷批審提調,洗漱皆匆匆帶過,那是不得已而為之。
他一直是幹淨清爽的,不愛身上沾染過多汗味。
進得浴房,池裏熱氣騰騰,用手指試試水溫,略微帶些燙,可洗去濃重的倦意。
慢慢脫下身上的直裰,再是裏衣,手已撫至腰間褲沿,忽一頓,警覺的朝簾子處望去。
“進來罷,毋庸躲著。”沈二爺聲音不急不緩,聽不出喜怒來。
稍默會兒,那簾子掀起,一個丫鬟拿著雪白棉巾,怯生生的進來,眉眼很精致,是個美人胚子。
”老夫人讓你來的?“沈二爺溫和的笑了,雖然僅著荼白裏褲,赤著胸膛,卻依舊十分儒雅。
丫鬟紅著臉,嚅嚅道:“奴婢是來伺候二老爺浴洗的。”
”我一個人慣了,你出去吧!”沈二爺語氣很生疏,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丫鬟便不敢停留,手兒顫抖的將棉巾搭上椅背,行過禮逃般的走了。
沈容正在廊前站著,見沈二爺從浴房出來,忙迎上前低聲稟:”二爺,沈桓已在書房候著。“
沈二爺頜首吩咐:“我先去老夫人那裏。”頓了頓又淡道:“浴房前的侍衛都換掉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