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零伍章 月梢頭(1 / 2)

肖嬤嬤聽得心驚膽顫,忍不得插嘴問:“老爺,若這花瓣全數開放,又會如何?”

這個疑問同樣日日纏繞舜鈺心間,折騰的她十分苦惱,眼眸汪汪地看向秦仲,乞望他能給個答案。

秦仲拈髯沉吟,半晌才開口道:“我把宮中那本《蠱毒秘要方》反複查閱,其中還有疑惑之處,待得解開再講與你聽。”

語畢即端起盞吃茶,心頭愈發沉甸甸地,他不敢,怕這個女孩兒聽後承受不起。

舜鈺眼眸黯了黯,抿著唇央求:“秦伯伯提的那本古籍,可否借我拓印一本再還回,幸許我能瞧出些端倪來。”

“宮中之物怎能隨意帶出。”秦仲搖頭拒絕,卻又溫言勸慰她:“你莫胡思亂想,船到橋頭自然直,秦伯伯定會幫你的。”

舜鈺默默將衣襟闔起,已然是心若明鏡。

秦仲必定有所隱瞞,怕她難過麽,實在沒必要,死過一回的人,還有什麼承受不住!

恰此時,聽得一個丫頭在院裏問:“表少爺可在這裏麼?”

肖嬤嬤掀簾子往外看,卻是劉氏房裏的纖月,問她有何事,纖月笑道:“夫人熬了燕窩粥等表少爺去吃,左等右等不見人兒,現氣漸涼,粥禁不得久擱,所以打發我四處來尋,想著或許在老爺這裏哩,就過來隨便問問。”

舜鈺原想取了藥就離開,現在卻是再走不得,暗歎口氣,同秦仲簡單閑話兩句,即告辭出得書房。

纖月在廊下等候,瞧到她的臉,唬了一大跳,是個會看山水的,抑著不問。

倒是肖嬤嬤想到甚麼,一徑問纖月:“聽有人相中你了,托管事來尋夫人求親,隔三岔五的來,可是殷勤的很。”

纖月板起臉兒,先不話,隨手摘一朵抽芯吐蕊的墨菊,一瓣一瓣地扯,隨後才冷笑:“我自然知曉是哪個,不就是秦鬆的老子娘麽。早幾時私下裏同我黏糊過,隻相準我去做媳婦,她以為她是誰,被我啐了滿臉,卻是臉皮厚,竟還不死心。”

“秦鬆在老爺身邊當值,看相貌還算端正,至於旁的,也未見老爺過他不好。”

聽得這話,纖月冷哼一聲:“秦鬆同我姐夫交好,人品又能好至哪裏去。平日在府裏人模狗樣的,但得出府去,酗酒賭博,眠花宿柳,竟是無一不精。”

肖嬤嬤變了臉色:“你倒是倔強,整日裏在夫人麵前也不吭聲兒。你可曉得秦鬆老娘替夫人管著兩方輔子,前聽聞贏了不少利,心著夫人一高興,真就做媒把你許了秦鬆去。”

纖月把扯得光禿禿的菊枝丟棄,又尋了一朵金菊繼續揪瓣兒。

過了半晌,抬眼瞟溜過舜鈺,硬聲賭氣道:“若秦鬆老子娘真要仗夫人勢強逼強娶的,我就絞了頭發做姑子去。表少爺替我給秦興帶句話兒,他如今在外頭做大事,怕是瞧不上我們這些奴才了......他讓我幫收的銀兩一錢不少皆在,得個閑煩他來領走。”

舜鈺雖心情低落,卻也把她的話默聽進心裏。

纖月見自個厚著臉皮了這許多,表少爺紅腫著半邊臉,就是不開口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