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下下之策。”春林忽兒抓起尼姑的手,看著指甲尖蹙眉:“尼姑子能塗蔻丹?”
”誰又不能塗的?“尼姑暗掃清風,”鷹盟“第一刺客,可不是想見就得見的,你瞧他眉峰眼角皆是冷漠無情,照樣能把饒三魂六魄勾去。
思緒還在飄飛,她的麵容突然『露』出一抹痛苦驚恐之『色』,張大嘴本能想喊叫,卻被絲帕堵的吐不出半個字來。
那隻塗了鮮紅指甲的手纖長又白膩,被齊腕斬斷掉落地,血還在汩汩噴湧。
清風正用另一條絲帕,慢慢拭去劍上沾染的血漬。
掌櫃出手如電點了尼姑的脈門,讓送茶上來的夥計領她去暗房。
眾人變了臉『色』,舜鈺握盞的手都有些哆嗦,這是個弱肉強食無需客套的江湖,裏頭的男女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
春林重重一拍桌子,怒極反笑道:“你為何傷她?她指甲蓋裏淬的巨毒,十條毒蛇都比不過,她但凡輕觸過誰的身體發膚,五步之內必死無疑。”
清風將劍『插』回鞘裏,淡淡道:“你以為憑她能近沈澤棠的身?一個輕浮的尼姑子,猶如一顆老鼠屎,隻會壞了一鍋粥。”
無人吭聲,春林啞口無言。
她知道清風的不無道理,可那到底是追隨自己的人,就這般被廢了,想著不甘又憋悶,遂咬著牙道:“看你胸有成竹,想必定有引沈澤棠到這的法子,不妨來一聽。“
清風看向舜鈺,那目光寒冷的如他手中劍鋒閃動的光,他話的很坦白:“鄭雲你今總逃不過一個死字。”
舜鈺平靜的“嗯”了一聲,清風顯得有些奇怪,原以為這書生會嚇破膽兒,跪下哭喊著哀求饒他一條命。
他接著:“看你想選怎樣的死法!若能將沈澤棠引來這裏,我讓你死的如睡著一般,若不能,斷手足挑筋脈,摳眼割舌挖心活活痛死。你也勿需指望沈澤棠搭救你的命,他救得你一時,卻救不得你一世。”
著話抬頭望向窗外,赤日正當午,街道人煙三兩,滿耳蟬聲不絕。
他難得語氣帶了善意:“還有兩個時辰,你好自為之。”
舜鈺站起身欲走,卻被春林止住,喚過之前那挽弓青年,讓他隨跟在側不離。
舜鈺明白她用意,暗自冷笑一聲,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一排菱花大窗被叉杆撐著半開,看著二人一前一後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春林才收回視線,似乎在自言自語:”那樣尋常一個書生,怎會有法子把沈澤棠引來呢?“
默了許久,才聽得清風道:”白蟻能毀千堤,蚍蜉可撼大樹,更況她呢。“
悅來客棧。
沈澤棠坐在憑窗處,翻過一頁書冊,朝窗外悠閑地望去,莫道江南的雨如煙似塵,卻也能綿綿細細地打落一地的海棠花。
他忽聽得有人在問夥計,可有什麼解渴的茶,這問的饒是有趣,若是常人總是會問,可有何能拿得出手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