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棠掀起錦簾,一腳踢開雕花烏門邁進檻去,房內燭光搖曳,空無一人。
他走近床榻沿邊,毫不客氣地把舜鈺仰麵兒往錦褥上一丟,看她摔得樣子頗狼狽,紅繡鞋飛了隻,還嘲笑了兩聲。
黑麵白底皂履也不脫,直接撩袍上榻,把才掙紮坐起的舜鈺又傾軋回軟枕。
一把箍住她呼麵而來的右手摁在頭頂,欲躥騰的一隻腿兒索性扛上肩膀,他話裏含戾氣:“再惹吾試試......縱是寵著你,也不允qi到吾頭上!”頓了頓又添一句:“qi吾身上隨你!”
舜鈺臉漲得通紅,哪裏聽盡他了甚麽,此時姿勢不雅的難以直視:“沈大人這是要作甚?借位高權重,便要欺男霸女麽?”
“好提議!”沈澤棠頜首認同:“時地利人和,欺男霸女有何不可?苔花那一腳夠狠,吾正好試試牛刀可還能用!”
這牛刀怎地不好用.......現緊緊抵著她的是甚麽?神氣活現地恨不能再踢一腳!
舜鈺氣結,惱羞成怒:“沈大人明知我扮成如此,是為查案,怎還裝傻!你吾皆男兒身,你又無分桃好,還不趕緊放了馮生歸去!”
“你怎知吾不好分桃?”沈澤棠看她倏得瞪圓雙目,笑了笑:“馮生玉郎,顏似煙霞,體若嫩藕;巧言詞,善嬌矜,雌雄顛倒。被你俏眼一江秋水勾,似明珠在掌一見魂銷,悄把乖乖低叫,為了你,前開後聳又如何,這般滋味,勝卻醍醐,千金難換,吾怎會不好矣!”
簡直不要臉皮!
舜鈺張嘴便罵:“沈大人聽知:男生女育,地常經,夫婦嫁娶,陰陽正配,你明媒正娶、納妾置婢,謂為古禮,秦樓楚館,買笑追歡,亦是常事,或桑間陌上,暗約偷情,雖是不恥,畢竟男女相交,未足為怪。獨有一等人,將男作女,雄雌不分,一般樣交歡行樂,壞行止,損綱常,地翻覆,陰陽混沌,死後入閻王殿必受十八層地獄苦刑,沈大人飽讀詩書,深諳孔孟,行端守規,豈能.......”
猛得驚喘口氣,她怎越罵的厲害,他那兒也愈漲得厲害,頓時也無好話:“你這個無恥之徒!”
“你也不是甚麽貞潔烈女!”沈澤棠湊近她耳邊啞聲問:“勾引有婦之夫該當何罪?”
“甚麽有婦之夫......吾可沒勾引你!”舜鈺氣急了,這都是哪兒跟哪兒的事呀!
沈澤棠怔了怔,看她會兒,忽然沉沉笑起來,連帶著胸膛起伏鼓動。
原來她與秦硯昭的感情,並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刻骨銘心.......反是他沉不住氣。
舜鈺雖不知他為何發笑,卻知其心情轉好,遂拿另隻手去推搡他胸口,出的話有氣無力:“.......你起來罷,我要被壓死了。”
沈澤棠看她麵若胭脂,眉尖輕蹙,咬緊朱唇,臊模臊樣的,曉是自己驚住她.......沒辦法,情難抑製!
鬆開手,放下她腿兒,艱難的欲抽身而出,倏得背脊一僵,耳聞門邊有窸窣響動。
“你嗯啊叫兩聲。”沈澤棠朝她示意:“外頭有人在偷聽,徐炳永遣的,不想被發現,就趕緊劍”
舜鈺心思靈動,瞬間領會其意,臉兒紅地要滴出血來,一徑兒搖頭:“我可不會,沈大人娶過妻室,你叫幾聲更真!”
“吾不曾叫過。”沈澤棠緩緩道。
騙誰呢!前世裏她可不止一次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