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原來是個當官兒的！”
“她這種算官嗎？我以為是老師的老師……”
“老師的老師，不也和當官兒的沆瀣一氣麼。管她呢！咱井水不犯河水。”
腳步聲響過吳甘棠的門口，突然王大秀喊：“他今要回來，好聊！”
又一句“我靠”，呯的一聲，樓道裏安靜了。
吳甘棠冷然一笑。
從門響的聲音上分辨，才回來的這個女孩兒應該是住右邊1403掛佩奇的那家。從簡短的幾句話裏，吳甘棠判斷這是個習慣性與人特別是與領導對抗的杠精。得遠著點兒。
吳甘棠又快速選好了水果和另外一些生活必需品，便去洗澡收拾行李。
門被敲響，是超市送貨員。從時間上看，這家超市行動力很強，她決定以後鎖定這家永輝超剩吃過方便麵，吳甘棠伸了個舒適的懶腰，洗了個蘋果，取出厚厚的一疊培訓方案來，一邊啃蘋果一邊看培訓方案。明要見米市教委的領導，她看看方案還有什麼需要修改的。
撫摸著溫滑光潔的封麵，吳甘棠心中有一股踏實的暖流淌過。這個一百多頁的方案是她親自牽頭做的。正是憑著這本詳實的方案，當然還有她多年來在業界積累的名氣，她的團隊在幾十個高校和機構的激烈競爭中，一舉拿下米市的近千萬的項目。有人因此她年少輕狂。確實，雖她已做教師培訓工作多年，可在這一行裏，還算是年輕人。她承認自己年少，卻不認為自己輕狂。她把自己定義為少壯派。事實勝於雄辨。
叮一聲輕響，有微信進來。吳甘棠看方案剛看進去，心煩有人打擾，不想看微信。可她看了一眼旁邊燈幾上粉紅色的佩奇鍾，心想：這個時候，該是有些人應酬飯結束的時候了。於是，她抓過手機。
果然，宋星南的頭像上有個紅色的圈數1。“在蘭州，剛吃完飯。”
吳甘棠放下手機，不打算回複。她的習慣是不為垃圾所幹擾。像這種沒有實質性問題需要解決的消息，她從來都不回複。在這個信息消息過盛的年代，她用這種方式讓生活變得簡單些。
她又拿起方案翻閱起來。但腦子裏老是浮現出那幾個字。這樣子是不是不太禮貌？回複一個？可回複什麼呢？她抓起手機，打了一個“好”字，正猶豫著要不要發送，對方又一條消息進來。“你那邊都安頓好了嗎？”
這下得回複了，這回可是疑問句。“好了。”吳甘棠回複道。
好吧，這也不算是破例，別人是在提問，再不回答實在是不禮貌。再了，他是項目評審專家，總不能把關係弄得太僵，萬一什麼時候需要人家的幫助呢？吳甘棠你個饒事可以任性，單位的事卻是不能隨便任性的。